閑得无聊，写点真事
作者：MRnobody
2015年3月25日同步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正文：
没有标题，就是个小经历。
前段时间和几个院友在群里聊天，我说：我不让别人碰我的女人，也不会碰别人的女人
。当时他们都觉得我很奇怪，还很是辩论了一会。
是，我承认，搞别人老婆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对于曾经的我来说也是一样。而且，我真
的对别人的老婆起过歪心思，并且差点成功了。
那是我刚毕业参加工作那会，23岁，进了一家民营企业，搞房地产，做销售。销售这行
很多也是吃青春饭，所以同事都很年轻，女的居多。
民企用人门槛低，那些丫头大部分都是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好多比我年龄还轻点。我
长得应该不算难看，又是大学生一枚，当时混在那些业务不是很景气，整天閑的无聊的小姑
娘中间，还很有点众星捧月的味道。因为这个，我女朋友每次看到我那些同事都像是看到绕
着黄鼠狼打转的鸡一样，没事就吃吃飞醋。
但我对她们是真的没兴趣。我女友小我一岁，长得不赖，工作也比我好，就是公主病严
重了一些，而且爱粘人。我俩谈了三年，头一年热乎，第二年我就没那么喜欢腻歪，第三年
就开始有点忍着了。所以我其实对年轻小女孩有点怕，再加上一直都是御姐控，尽管莺莺燕
燕环绕，但其实一直也没起过什么坏心思。
不过我也不是柳下惠，公司还是有女人让我注意的。她叫程丽涵，和我不同组的一个组
长，27，大我四岁，我们平常叫她程姐。
因为不同组，我和程姐的交流接触有限，不算熟悉。但是她漂亮，不是小丫头的那种青
春朝气占了一多半的漂亮，而是每天灰色套装加黑丝高跟，从头到脚散发着轻熟女韵味的魅
惑。我懒得想词去形容她的外貌，反正就是很吸引人，至少很吸引我。
和程姐的故事发生在我工作刚满半年的时候，那时公司的一个楼盘刚刚售罄，新项目还
在预备当中，算是个真空期。老总那年赚了不少，于是动了野心，想向外拓展业务，于是就
抽了一些人出差，为期一个月。
当然不是我和程姐俩人，我们这一组一共是八个，两男六女，程姐年纪最长，又是小领
导，理所当然地带队。当时公司的算盘打得很精，我们那时投一条广告一个星期要六万，把
我们八个扔出去一人一天两百包干，一个月才四万八，给程姐加两千，统共五万投资。
订火车票的是个刚来的不懂事的小屁孩，老板说钱要省着花，他就真的省着花，八张票
，七张上铺。这他妈还多亏当时硬座已经卖完了。给分票的时候那小子也不懂得照顾领导和
女同志，就是一人桌子上扔一张，我运气好，拿到唯一一张中铺。六个女的有一半和我同组
，我想着和谁换也不合适，就把它揣兜里了。
我们平常出差少得很，大部分也都是男的去，姑娘们没什么经验又爱打扮，坐车那天六
个人倒是有五个穿了短裙。我跟程姐还有她们组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小丫头分在一个车厢，剩
下的一个中铺两个下铺都是男人，而且一看到程姐眼睛就挪不开，没几分钟就过来搭讪。我
看看这三条狼，又看看程姐腿上那条爬上铺铁定要走光的裙子，立刻和她换了票。
当时另外那个小丫头很不屑地阴阳怪气了一声，大意就是指桑骂槐地说我巴结领导。我
很想回她一句『就你长那逼样不必担心有人偷看』，不过想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相处，犯
不着闹矛盾，忍了。
那天晚上我和程姐第一次聊天。聊的内容很多，多到我觉得那火车票是白跟她换了，因
为我俩爬上床的时候已经超过凌晨一点，根本没人偷看。
具体聊的内容不一一表述，天南海北的也没个正题，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她跟我说：
『我注意你挺久了，可惜一直也没机会好好聊一聊。』
我那时很怂，没敢告诉她我也是。
程姐结婚三年，老公是转业军人，在一家事业单位做中层。那年头，这类人的社交基本
就靠唱歌跳舞喝酒加荤段子，她跟老公出入应酬场合比较多，说话也放得开，我摸不準她话
里的意思。
下铺有个男人打鼾打得厉害，所以我俩爬上床后又聊了一会，到了这个点，我的短信还
是不断，程姐调侃我说小情侣真恩爱。
『切，一天电话短信没个停，烦着呢。』我是真烦，语气里也带着不耐，程姐没接腔，
我以为她睡着了。
『是啊，女人要是不懂给男人留空间，迟早有一天，那个男人身边就没有自己的空间了
。』过了一会，她悠悠说了一句。
那句话，让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女人。
到成都头一天主要是休息，外加分组分工。有了火车上的这一夜，程姐二话没说就把我
俩分到一个组。俩男的，我大点，好指挥，领导要留在身边别人也没异议，这一来剩下那傻
小子竟然成了香饽饽，女人到了外边，毕竟还是想要照顾的。
这天没发生什么，各自收拾各自的。我当然和那傻小子住一间房，一边做杂事一边聊，
他对我和程姐分一组表示很羡慕嫉妒恨，一个劲地跟我说程姐是好女人，温柔漂亮，照顾下
属什么的。他是程姐手下，我不知道他这算是吹枕边风间接地巴结领导还是平常就对着女上
司的背影流口水流多了，反正也是有一碴没一碴地接话。
晚上几个小丫头在房里呆不住闹着要去宽窄巷子见识，我其实更加感兴趣的是以前在小
说里看到的幺五一条街，但也只是心里感兴趣而已，风月场我没去过，也不敢去。
出门在外一切都是带队的拿主意，丫头们软磨硬泡，程姐拗不过就答应了，不过提前说
好了花费不报销，各掏各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逛，就是个吃喝。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习惯了小馆子里两块钱
一瓶的啤酒，在这看了菜单就吓的唇红脸白，溜达了一圈嚷着还是去春熙路吧，于是又换了
地方。
我一直觉得全国的商业街都差不多，在这逛还不如回去逛，但这种地方就是吸引女人。
下了车，大家商量好集合时间就呼啦一下作鸟兽散，傻小子被拉去做了壮丁，程姐没跟他们
一起走，我俩就沿着路毫无目的地閑逛。
那天白天下了点雨，路上有些积水，地砖都跟地雷似的，不知道哪一块踩上去就变了喷
泉。程姐一不小心中了招，小腿和高跟鞋上溅满泥点子，我看她穿短裙弯腰不方便，就拿了
卫生纸蹲下帮她擦。
『你人真好。』这是她那天低着头对着我的后脑勺说的话。
我一直不知道这也是评判一个男人好不好的标準。我女友任性，我俩出门我就是奴才，
当街系鞋带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她走累了让我背一段也是常有的事。出门照顾女人我觉得
是理所应当，那时候也没多想。后来程姐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提到很多事，说喜欢我出门时
候主动帮她拎包，说喜欢我走在街上总是把她护在道路里侧，说喜欢我聊天时永远不会抢话
，她说什么都认真听着。
程姐的老公是军人出身，男子气概十足，就是不懂女人。
我也不懂，可是我懂迁就。
春熙路回来时候那些丫头都买了大包小包，把傻小子累得跟条狗似的。我忽然觉得他人
也很好，可惜和他一起的那些女人不懂得欣赏。
我和程姐依旧两手空空，空得很想要握住什么，那天晚上我很想念我的女友。
第二天一早各组各自出门，程姐起的晚了点，来敲我房门时已经快十点。我开门，看到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今天想去哪玩？』她说。
『姐，咱来工作的吧？』我对她的称呼少了一个字，她没介意，不，应该说好像很开心。
『得了吧，一个月长着呢，天天工作的话咱就把成都给压平了。小年轻事业心还挺强，
真打算在这久干？』
她这话说得很毒。公司的销售没几个打算长期呆下去的，尤其是大学生，多数不过是在
找到正经工作前先混口饭吃。不过这种话也就是私下说说，程姐是管理层，没人敢跟她提。
现在她说了这话，彼此就心知肚明，我也没再坚持，跟她一起去了欢乐谷。
旋转木马我这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去坐，过山车之类的项目我这个怂人不敢去坐，但和女
人出门我的意愿就等于屁，所有能俩人一起玩的都被程姐拉着体验了一遍。她说花费她私人
给我报销，我说得了吧，这次我给你报。
我讨厌AA制，向来觉得男女一起出门男人花钱是应该的，否则，你就别跟妹子，或者姐
姐一起出去。
我的短信还是不停，女友没来过成都，让我拍照片给她发过去。我那时一个月就20兆流
量，加上没法解释我怎么会跑到欢乐谷来工作，只好对付着说回家再给她看，然后在路边拍
了些花花草草。
我和程姐很有默契地没有留下一张合影，也没让对方的脸出现在自己手机里。所以现在
我能看到她样子的东西只有离开成都时在火车站的那一张集体照。
之后的几天，我们偶尔跑跑业务，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各个旅游景点渡过的。在峨眉山的
时候，程姐被一只扑过来抢食的猴子吓了一跳，尖叫着躲到我身后抱住了我。
那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拥抱，我没有用双臂环住她，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那一刻，我想起来之前出门的时候，我的女友也是这样在背后用双手环住我，把脸贴在
我背上，跟我说你自己好好的。那天我穿的很单薄，背上有点湿。
回去后我跟程姐说想休息两天，她说好。
我拍了很多照片，宾馆的电视，狭小的卫生间，窗子对面的火锅店，坐在网吧里一张一
张地用QQ传给女友。她没有任何评论，只说了一句我很想你。
这句话，这几天她在短信中说了无数次，我那时觉得很烦。
那天晚上在火车上程姐还问了我一句话，说既然你觉得她烦，为什么当时还要在一起呢？
我没好意思跟她说那时候不在跟前时也打电话发短信，而且是我打我发，一下就是几个
小时。
我很想你，这四个字可以有很多种回复。最简单的是置之不理，回头被追问的时候说当
时在忙，第二简单的是回一个哦，对方就会感觉到你的不耐烦，最复杂的是回一句我也想你
，可以让手机讯号那头的人觉得很开心。
置之不理不需要花时间，回复哦需要一秒，回复我也想你需要三秒。我以为我一直很懂
迁就，却慢慢地连三秒钟的时间也迁就不来。
那天我们第一次试了文字做爱，很刺激，很空虚。然后第二天我们就用文字吵了架，因
为她说：『你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
工作后没多久，我把QQ昵称改成了『戴面具的小丑』，因为我觉得在这个社会里我面临
了太多的压力，每天为了不同的人戴着不同的面具虚伪地生存，与客户的虚与委蛇，与上司
的曲意逢迎，与女友的忍耐迁就，我觉得我已经好久没有作为自己活着。
但是那天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变了质。我享受出门在外的生活，享受和程姐去的每一处地
方，享受她对我说『你人真好』，享受那时候从背后贴上来的体温和心跳。
每次女友发短信或打电话来的时候，程姐总是带着促狭的笑容看我，于是我会觉得更烦
，也会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更有吸引力，我发现我忘了很多事。
我第一次没有跟女友道歉，因为我没法告诉她我已经找不回哪张面具背后是真实的自己
。那个刚跟她在一起时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让她在家里安心当个少奶奶，什么也不用操心的自
己。
我和程姐继续在一起工作、游玩，休息的两天，似乎什么也没改变。
她说，她想抱大熊猫。我说，太贵了。她笑着不说话，去交了钱，两人份的。
一千元，抱那畜生五分钟。
『你说，是熊猫贵，还是女人贵？』她问我。
『当然是熊猫贵。抱女人可花不了那么多钱。』我说。
『谁说的，有的女人抱一下，要花的可比这多得多。』她笑着反驳，然后又说，『可是
你说得对，还是熊猫贵。熊猫我们抱完还有别人抱，但女人，抱腻了扔到一边，就没人理了。』
我想程姐这样的女人，她老公当初为了把她抱在怀里，花了肯定不止一千块。
当然，也不会只抱了五分钟。
我和程姐的房门是斜对面。后来她跟我说，每次她出来，都在悄悄期待我的门也同时打
开。
我还是没敢告诉她我也是。
有时候程姐会来敲我的门，有时候我会去敲她的。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聊天，和第一
次一样，天南海北。但是，就算祖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话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于是就沉默着，听对方的呼吸。
像是那时，几个小时的电话总有断片的时候，舍不得挂，就那样听着对方的呼吸。
我现在写色文，但那时候只是看。经常看到有读者说：『这女的是傻逼吧？老公都那样
了，还没发现他出轨？』
我想说，其实未必那女的就是傻逼。因为有时候，这种事，连男人自己都不知道。
女友没有收到我的道歉，请假，来成都。
一进门，飙泪，扑进我怀里。
傻小子这次不傻，识相地滚了出去。
我们做爱，疯了一样的做，如果斜对面那扇门里有人，也一定听得到女友的叫声。
第二天，程姐跟我说：『放你几天假，多陪陪她。』
然后，欢乐谷，峨眉山，大熊猫养殖基地。
你抱抱熊猫吧，我跟她说。
她说太贵了。
我没去交钱，因为钱已经在前段日子花得差不多。
又去了宽窄巷子，三个人，程姐做东。
点了十五块钱一瓶的啤酒，整一箱。两个女人喝得烂醉。
女友扒着墻吐的昏天暗地，我给她拍背，她说：『你去照顾程姐吧。』
我转头，看到那女人蹲在墻角里哭，一边哭一边吐。
我走过去，她说：『我没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第二次，是在我怀里。
那时候女友坐的火车还看得见尾巴，我很担心她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跑到车尾，探出身子
向我挥手告别。
还好没有。没有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我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好像离开的是她女友一样。
那天程姐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家庭，关于她的丈夫，关于她的一切一切。
我们在月台上呆了很久，别人一定会觉得我们很舍不得离开的那女孩。
出差结束，回公司，老总给了我们三天假。
但是程姐第二天就来上班，我也来了。
以我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竟然也有了结果，于是要再去一次。不过这次是
我一个人。
『我去火车站送你。』程姐跟我说。
我回家去收拾行李，这次不用太久，顺利的话，两三天就回来。
可是女友还是弄湿了我的背。
去公司拿修改过的合同，被老总叫住。
『几点火车？』
『晚上八点。』
『那好，时间够，帮我把电脑弄一下，好像中病毒了。』中年谢顶的老总跟我说。
我开机，查出上百的木马。
『只能格掉了。』我说，他没听懂。
我开始噼里啪啦。
中间收到程姐的短信。
她说：『在你上火车之前，可不可以亲我一下，不管我挣不挣扎。然后......』
她说：『有些话我只敢在短信里说，见了你的面，就没胆子了。』
我问：『然后什么？』
她说：『没什么。』
我知道然后什么。
面对着电脑屏幕，我开始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去勾搭一个有夫之妇。
她比我大四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我俩在一起的话能抱一块还多点，这似乎不是问
题。
她老公是军人出身，我肯定打不过，但是他现在是党员干部，打人的后果很严重，应该
不会对我动手。
她不会粘人，在成都一个月也没打过几个电话。
她会在我为她做任何小事的时候告诉我我是个好人。
她会在哭得肝肠寸断，吐得日月无光的时候还跟我说『我没事』。
可是......
我不知道该不该亲她。
电脑弄完，快七点。老总说：『走，我送你。』
领导开口，我推辞不掉。
程姐转过身的时候有点错愕。
『小程，你怎么也在这？』
『没事，接个朋友。你们要出门？』
『我来送送这小子，帮我捣鼓了一下午电脑，辛苦得很。』
『年轻人嘛，多辛苦应该的。』
............
寒暄，进站。
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我使劲对老总挥手，没敢去看程姐的眼睛。
到达成都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也许我做的不合适，也许老总只是跟我客气一下，也许我的
不知好歹已经让领导不高兴。
也许我不是推辞不过的。
也许只是因为背上有点湿。
我删了程姐所有的短信，走出车站，用两天的时间签完了最后一单合同。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掏出电话，打给女友。
『我很想你，然后，你养我吧。』
一年多后程姐生了孩子，我在她QQ空间里看到的。后来她就每天发一些育儿经，有时候
是她儿子的照片。我就看看，没评论过。
再后来她的空间上了锁，我试了几次密码，没进去。
再后来我丢了手机，丢了以前所有的号码。
和女友还是分了手，两年后她嫁人。
她也生了孩子，但是QQ空间没有锁。
发育儿经，发儿子照片。
人人都生儿子，以后找媳妇怎么办？
『那咱俩要是生了儿子，你可得拼命赚钱了，将来女孩肯定贵得很。』现女友这么跟我
说。
『有多贵？有熊猫那么贵吗？』
『估计差不多。』
『要不，你养我吧？』
『你想的美！』
作者：MRnobody
2015年3月25日同步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正文：
没有标题，就是个小经历。
前段时间和几个院友在群里聊天，我说：我不让别人碰我的女人，也不会碰别人的女人
。当时他们都觉得我很奇怪，还很是辩论了一会。
是，我承认，搞别人老婆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对于曾经的我来说也是一样。而且，我真
的对别人的老婆起过歪心思，并且差点成功了。
那是我刚毕业参加工作那会，23岁，进了一家民营企业，搞房地产，做销售。销售这行
很多也是吃青春饭，所以同事都很年轻，女的居多。
民企用人门槛低，那些丫头大部分都是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好多比我年龄还轻点。我
长得应该不算难看，又是大学生一枚，当时混在那些业务不是很景气，整天閑的无聊的小姑
娘中间，还很有点众星捧月的味道。因为这个，我女朋友每次看到我那些同事都像是看到绕
着黄鼠狼打转的鸡一样，没事就吃吃飞醋。
但我对她们是真的没兴趣。我女友小我一岁，长得不赖，工作也比我好，就是公主病严
重了一些，而且爱粘人。我俩谈了三年，头一年热乎，第二年我就没那么喜欢腻歪，第三年
就开始有点忍着了。所以我其实对年轻小女孩有点怕，再加上一直都是御姐控，尽管莺莺燕
燕环绕，但其实一直也没起过什么坏心思。
不过我也不是柳下惠，公司还是有女人让我注意的。她叫程丽涵，和我不同组的一个组
长，27，大我四岁，我们平常叫她程姐。
因为不同组，我和程姐的交流接触有限，不算熟悉。但是她漂亮，不是小丫头的那种青
春朝气占了一多半的漂亮，而是每天灰色套装加黑丝高跟，从头到脚散发着轻熟女韵味的魅
惑。我懒得想词去形容她的外貌，反正就是很吸引人，至少很吸引我。
和程姐的故事发生在我工作刚满半年的时候，那时公司的一个楼盘刚刚售罄，新项目还
在预备当中，算是个真空期。老总那年赚了不少，于是动了野心，想向外拓展业务，于是就
抽了一些人出差，为期一个月。
当然不是我和程姐俩人，我们这一组一共是八个，两男六女，程姐年纪最长，又是小领
导，理所当然地带队。当时公司的算盘打得很精，我们那时投一条广告一个星期要六万，把
我们八个扔出去一人一天两百包干，一个月才四万八，给程姐加两千，统共五万投资。
订火车票的是个刚来的不懂事的小屁孩，老板说钱要省着花，他就真的省着花，八张票
，七张上铺。这他妈还多亏当时硬座已经卖完了。给分票的时候那小子也不懂得照顾领导和
女同志，就是一人桌子上扔一张，我运气好，拿到唯一一张中铺。六个女的有一半和我同组
，我想着和谁换也不合适，就把它揣兜里了。
我们平常出差少得很，大部分也都是男的去，姑娘们没什么经验又爱打扮，坐车那天六
个人倒是有五个穿了短裙。我跟程姐还有她们组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小丫头分在一个车厢，剩
下的一个中铺两个下铺都是男人，而且一看到程姐眼睛就挪不开，没几分钟就过来搭讪。我
看看这三条狼，又看看程姐腿上那条爬上铺铁定要走光的裙子，立刻和她换了票。
当时另外那个小丫头很不屑地阴阳怪气了一声，大意就是指桑骂槐地说我巴结领导。我
很想回她一句『就你长那逼样不必担心有人偷看』，不过想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相处，犯
不着闹矛盾，忍了。
那天晚上我和程姐第一次聊天。聊的内容很多，多到我觉得那火车票是白跟她换了，因
为我俩爬上床的时候已经超过凌晨一点，根本没人偷看。
具体聊的内容不一一表述，天南海北的也没个正题，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她跟我说：
『我注意你挺久了，可惜一直也没机会好好聊一聊。』
我那时很怂，没敢告诉她我也是。
程姐结婚三年，老公是转业军人，在一家事业单位做中层。那年头，这类人的社交基本
就靠唱歌跳舞喝酒加荤段子，她跟老公出入应酬场合比较多，说话也放得开，我摸不準她话
里的意思。
下铺有个男人打鼾打得厉害，所以我俩爬上床后又聊了一会，到了这个点，我的短信还
是不断，程姐调侃我说小情侣真恩爱。
『切，一天电话短信没个停，烦着呢。』我是真烦，语气里也带着不耐，程姐没接腔，
我以为她睡着了。
『是啊，女人要是不懂给男人留空间，迟早有一天，那个男人身边就没有自己的空间了
。』过了一会，她悠悠说了一句。
那句话，让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女人。
到成都头一天主要是休息，外加分组分工。有了火车上的这一夜，程姐二话没说就把我
俩分到一个组。俩男的，我大点，好指挥，领导要留在身边别人也没异议，这一来剩下那傻
小子竟然成了香饽饽，女人到了外边，毕竟还是想要照顾的。
这天没发生什么，各自收拾各自的。我当然和那傻小子住一间房，一边做杂事一边聊，
他对我和程姐分一组表示很羡慕嫉妒恨，一个劲地跟我说程姐是好女人，温柔漂亮，照顾下
属什么的。他是程姐手下，我不知道他这算是吹枕边风间接地巴结领导还是平常就对着女上
司的背影流口水流多了，反正也是有一碴没一碴地接话。
晚上几个小丫头在房里呆不住闹着要去宽窄巷子见识，我其实更加感兴趣的是以前在小
说里看到的幺五一条街，但也只是心里感兴趣而已，风月场我没去过，也不敢去。
出门在外一切都是带队的拿主意，丫头们软磨硬泡，程姐拗不过就答应了，不过提前说
好了花费不报销，各掏各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逛，就是个吃喝。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习惯了小馆子里两块钱
一瓶的啤酒，在这看了菜单就吓的唇红脸白，溜达了一圈嚷着还是去春熙路吧，于是又换了
地方。
我一直觉得全国的商业街都差不多，在这逛还不如回去逛，但这种地方就是吸引女人。
下了车，大家商量好集合时间就呼啦一下作鸟兽散，傻小子被拉去做了壮丁，程姐没跟他们
一起走，我俩就沿着路毫无目的地閑逛。
那天白天下了点雨，路上有些积水，地砖都跟地雷似的，不知道哪一块踩上去就变了喷
泉。程姐一不小心中了招，小腿和高跟鞋上溅满泥点子，我看她穿短裙弯腰不方便，就拿了
卫生纸蹲下帮她擦。
『你人真好。』这是她那天低着头对着我的后脑勺说的话。
我一直不知道这也是评判一个男人好不好的标準。我女友任性，我俩出门我就是奴才，
当街系鞋带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她走累了让我背一段也是常有的事。出门照顾女人我觉得
是理所应当，那时候也没多想。后来程姐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提到很多事，说喜欢我出门时
候主动帮她拎包，说喜欢我走在街上总是把她护在道路里侧，说喜欢我聊天时永远不会抢话
，她说什么都认真听着。
程姐的老公是军人出身，男子气概十足，就是不懂女人。
我也不懂，可是我懂迁就。
春熙路回来时候那些丫头都买了大包小包，把傻小子累得跟条狗似的。我忽然觉得他人
也很好，可惜和他一起的那些女人不懂得欣赏。
我和程姐依旧两手空空，空得很想要握住什么，那天晚上我很想念我的女友。
第二天一早各组各自出门，程姐起的晚了点，来敲我房门时已经快十点。我开门，看到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今天想去哪玩？』她说。
『姐，咱来工作的吧？』我对她的称呼少了一个字，她没介意，不，应该说好像很开心。
『得了吧，一个月长着呢，天天工作的话咱就把成都给压平了。小年轻事业心还挺强，
真打算在这久干？』
她这话说得很毒。公司的销售没几个打算长期呆下去的，尤其是大学生，多数不过是在
找到正经工作前先混口饭吃。不过这种话也就是私下说说，程姐是管理层，没人敢跟她提。
现在她说了这话，彼此就心知肚明，我也没再坚持，跟她一起去了欢乐谷。
旋转木马我这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去坐，过山车之类的项目我这个怂人不敢去坐，但和女
人出门我的意愿就等于屁，所有能俩人一起玩的都被程姐拉着体验了一遍。她说花费她私人
给我报销，我说得了吧，这次我给你报。
我讨厌AA制，向来觉得男女一起出门男人花钱是应该的，否则，你就别跟妹子，或者姐
姐一起出去。
我的短信还是不停，女友没来过成都，让我拍照片给她发过去。我那时一个月就20兆流
量，加上没法解释我怎么会跑到欢乐谷来工作，只好对付着说回家再给她看，然后在路边拍
了些花花草草。
我和程姐很有默契地没有留下一张合影，也没让对方的脸出现在自己手机里。所以现在
我能看到她样子的东西只有离开成都时在火车站的那一张集体照。
之后的几天，我们偶尔跑跑业务，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各个旅游景点渡过的。在峨眉山的
时候，程姐被一只扑过来抢食的猴子吓了一跳，尖叫着躲到我身后抱住了我。
那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拥抱，我没有用双臂环住她，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那一刻，我想起来之前出门的时候，我的女友也是这样在背后用双手环住我，把脸贴在
我背上，跟我说你自己好好的。那天我穿的很单薄，背上有点湿。
回去后我跟程姐说想休息两天，她说好。
我拍了很多照片，宾馆的电视，狭小的卫生间，窗子对面的火锅店，坐在网吧里一张一
张地用QQ传给女友。她没有任何评论，只说了一句我很想你。
这句话，这几天她在短信中说了无数次，我那时觉得很烦。
那天晚上在火车上程姐还问了我一句话，说既然你觉得她烦，为什么当时还要在一起呢？
我没好意思跟她说那时候不在跟前时也打电话发短信，而且是我打我发，一下就是几个
小时。
我很想你，这四个字可以有很多种回复。最简单的是置之不理，回头被追问的时候说当
时在忙，第二简单的是回一个哦，对方就会感觉到你的不耐烦，最复杂的是回一句我也想你
，可以让手机讯号那头的人觉得很开心。
置之不理不需要花时间，回复哦需要一秒，回复我也想你需要三秒。我以为我一直很懂
迁就，却慢慢地连三秒钟的时间也迁就不来。
那天我们第一次试了文字做爱，很刺激，很空虚。然后第二天我们就用文字吵了架，因
为她说：『你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
工作后没多久，我把QQ昵称改成了『戴面具的小丑』，因为我觉得在这个社会里我面临
了太多的压力，每天为了不同的人戴着不同的面具虚伪地生存，与客户的虚与委蛇，与上司
的曲意逢迎，与女友的忍耐迁就，我觉得我已经好久没有作为自己活着。
但是那天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变了质。我享受出门在外的生活，享受和程姐去的每一处地
方，享受她对我说『你人真好』，享受那时候从背后贴上来的体温和心跳。
每次女友发短信或打电话来的时候，程姐总是带着促狭的笑容看我，于是我会觉得更烦
，也会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更有吸引力，我发现我忘了很多事。
我第一次没有跟女友道歉，因为我没法告诉她我已经找不回哪张面具背后是真实的自己
。那个刚跟她在一起时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让她在家里安心当个少奶奶，什么也不用操心的自
己。
我和程姐继续在一起工作、游玩，休息的两天，似乎什么也没改变。
她说，她想抱大熊猫。我说，太贵了。她笑着不说话，去交了钱，两人份的。
一千元，抱那畜生五分钟。
『你说，是熊猫贵，还是女人贵？』她问我。
『当然是熊猫贵。抱女人可花不了那么多钱。』我说。
『谁说的，有的女人抱一下，要花的可比这多得多。』她笑着反驳，然后又说，『可是
你说得对，还是熊猫贵。熊猫我们抱完还有别人抱，但女人，抱腻了扔到一边，就没人理了。』
我想程姐这样的女人，她老公当初为了把她抱在怀里，花了肯定不止一千块。
当然，也不会只抱了五分钟。
我和程姐的房门是斜对面。后来她跟我说，每次她出来，都在悄悄期待我的门也同时打
开。
我还是没敢告诉她我也是。
有时候程姐会来敲我的门，有时候我会去敲她的。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聊天，和第一
次一样，天南海北。但是，就算祖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话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于是就沉默着，听对方的呼吸。
像是那时，几个小时的电话总有断片的时候，舍不得挂，就那样听着对方的呼吸。
我现在写色文，但那时候只是看。经常看到有读者说：『这女的是傻逼吧？老公都那样
了，还没发现他出轨？』
我想说，其实未必那女的就是傻逼。因为有时候，这种事，连男人自己都不知道。
女友没有收到我的道歉，请假，来成都。
一进门，飙泪，扑进我怀里。
傻小子这次不傻，识相地滚了出去。
我们做爱，疯了一样的做，如果斜对面那扇门里有人，也一定听得到女友的叫声。
第二天，程姐跟我说：『放你几天假，多陪陪她。』
然后，欢乐谷，峨眉山，大熊猫养殖基地。
你抱抱熊猫吧，我跟她说。
她说太贵了。
我没去交钱，因为钱已经在前段日子花得差不多。
又去了宽窄巷子，三个人，程姐做东。
点了十五块钱一瓶的啤酒，整一箱。两个女人喝得烂醉。
女友扒着墻吐的昏天暗地，我给她拍背，她说：『你去照顾程姐吧。』
我转头，看到那女人蹲在墻角里哭，一边哭一边吐。
我走过去，她说：『我没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第二次，是在我怀里。
那时候女友坐的火车还看得见尾巴，我很担心她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跑到车尾，探出身子
向我挥手告别。
还好没有。没有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我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好像离开的是她女友一样。
那天程姐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家庭，关于她的丈夫，关于她的一切一切。
我们在月台上呆了很久，别人一定会觉得我们很舍不得离开的那女孩。
出差结束，回公司，老总给了我们三天假。
但是程姐第二天就来上班，我也来了。
以我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竟然也有了结果，于是要再去一次。不过这次是
我一个人。
『我去火车站送你。』程姐跟我说。
我回家去收拾行李，这次不用太久，顺利的话，两三天就回来。
可是女友还是弄湿了我的背。
去公司拿修改过的合同，被老总叫住。
『几点火车？』
『晚上八点。』
『那好，时间够，帮我把电脑弄一下，好像中病毒了。』中年谢顶的老总跟我说。
我开机，查出上百的木马。
『只能格掉了。』我说，他没听懂。
我开始噼里啪啦。
中间收到程姐的短信。
她说：『在你上火车之前，可不可以亲我一下，不管我挣不挣扎。然后......』
她说：『有些话我只敢在短信里说，见了你的面，就没胆子了。』
我问：『然后什么？』
她说：『没什么。』
我知道然后什么。
面对着电脑屏幕，我开始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去勾搭一个有夫之妇。
她比我大四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我俩在一起的话能抱一块还多点，这似乎不是问
题。
她老公是军人出身，我肯定打不过，但是他现在是党员干部，打人的后果很严重，应该
不会对我动手。
她不会粘人，在成都一个月也没打过几个电话。
她会在我为她做任何小事的时候告诉我我是个好人。
她会在哭得肝肠寸断，吐得日月无光的时候还跟我说『我没事』。
可是......
我不知道该不该亲她。
电脑弄完，快七点。老总说：『走，我送你。』
领导开口，我推辞不掉。
程姐转过身的时候有点错愕。
『小程，你怎么也在这？』
『没事，接个朋友。你们要出门？』
『我来送送这小子，帮我捣鼓了一下午电脑，辛苦得很。』
『年轻人嘛，多辛苦应该的。』
............
寒暄，进站。
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我使劲对老总挥手，没敢去看程姐的眼睛。
到达成都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也许我做的不合适，也许老总只是跟我客气一下，也许我的
不知好歹已经让领导不高兴。
也许我不是推辞不过的。
也许只是因为背上有点湿。
我删了程姐所有的短信，走出车站，用两天的时间签完了最后一单合同。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掏出电话，打给女友。
『我很想你，然后，你养我吧。』
一年多后程姐生了孩子，我在她QQ空间里看到的。后来她就每天发一些育儿经，有时候
是她儿子的照片。我就看看，没评论过。
再后来她的空间上了锁，我试了几次密码，没进去。
再后来我丢了手机，丢了以前所有的号码。
和女友还是分了手，两年后她嫁人。
她也生了孩子，但是QQ空间没有锁。
发育儿经，发儿子照片。
人人都生儿子，以后找媳妇怎么办？
『那咱俩要是生了儿子，你可得拼命赚钱了，将来女孩肯定贵得很。』现女友这么跟我
说。
『有多贵？有熊猫那么贵吗？』
『估计差不多。』
『要不，你养我吧？』
『你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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