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久小说网

【原创】金陵十二钗之李纨三难贾宝玉(8-10完)

九久小说网 2021-01-08 18:57 出处:网络 作者:lqyon编辑:@iCMS
               八 妙玉品箫   话说这天日暮时分,宝玉用过酒食,已带半酣,步出怡红院。
               八 妙玉品箫

  话说这天日暮时分,宝玉用过酒食,已带半酣,步出怡红院。

  看看林鸟归山,夕阳西坠,不觉信步往栊翠庵来。但见垂柳成行,石径苔封,
楼阁参差,甚是精雅。果是一所幽静的禅院。方纵步玩赏,隐隐听得有吹箫之声,
呜咽悠扬,清虚淡远。趁着幽香清风,天空地静,真令人烦心顿释,万虑齐除。

  宝玉的神魂都听得飘蕩了,不觉拊心而叹道:「原来妙玉也会此佳调,端的
声韵悠扬,疾徐合节,怎么素日不听见提起?」因想着:「《乐记》上说曲乐中
吹箫器,是:『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而《思无邪小记》说
性爱中吹粗箫,是:『添铛、舐盘者,全凭三寸舌,捲入两重皮也。正如驴舐磨
盘,思得糠壳。亦曰「嚐春」。』一为乐器,另一为性器,两者之妙,可谓殊途
同归,异曲同工。」

  又暗忖:『不知如何说的妙玉这小妮子,遂了心愿,若能嚐嚐「口品洞箫,
手摩花钹」的婉转缠绵,品品「这三寸舌尖教子细,一低头处笑郎当」的雅趣风
流,恁般受用,便不虚的此行。』

  暗想着「妙玉云鬓渐斜,半似含羞,在胯下香腮吞吐,含着那话儿」的风情
万种,宝玉胯下那孽根不觉勃得酸胀。

  却说宝玉踱到尼庵门首,妙玉女徒静心闻得宝玉叩门声,便欲半启庵门放他
进来。那静心虽无十分颜色,却也生的秋波含媚,莲脸生春。宝玉见左右无人,
勾住她的粉颈,就势抱住亲了个嘴,道:「好姐姐,几乎想杀我也。」

  静心且不推门,手把着,笑道:「好不识羞的,不要馋脸,谁信你这虚情。」

  宝玉笑道:「你若不信,我便和你作个花烛夫妻!」此时色胆如天,也不管
静心肯不肯,向前搂抱,将僧衣乱扯,手探入小衣内,一边摸那酥胸嫩乳,一边
扯那亵裤,直取下体,捏住肉鼓鼓牝户儿,搓揉藏伏深谷的那颗相思豆。

  那静心正是情窦已开之年,被弄得痒痒酥酥,淫兴初漾,却推推搡搡的假作
不肯,红了脸叫道:「二爷,怎的就恁般粗鲁!」

  二人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只听后头传来一声清雅婉转的断喝:「好猴儿崽子!
擅敢闯入尼庵,孟浪无礼,该当何罪?」

  宝玉一惊,忙撒开手,抬头一看。

  那妙玉含着笑脸,微倚廊柱,当梢而立,俨然如梅花一枝,斜映夜色。细看
之下,只见她头带妙常冠,身上穿一件月白素绸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
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繫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飘飘拽
拽的。

  宝玉观之不足,看之有余,不觉得骨软筋酥,三步那做两步,走上前腆着脸
与妙玉施礼,口里胡说道:「我哄静心顽笑呢!妙师,可当不得真!」

  妙玉红了脸,骂道:「你这顽皮赖骨,明明是卖布不带尺——存心不良(量),
做些没正经事体!却会巧言诳骗,真个惫懒!」却又揪住宝玉的耳朵,道:「好
负心的贼!因何一向不来看我,撇得我清冷?」

  宝玉就酥了半边,笑道:「好姐姐,多感错爱,望穿我眼也!早晚不得见面,
教我思量得你成病。只怕外人知道,因此不敢来望你。」一头说,一头搂住妙尼
亲嘴咂舌。

  妙玉见宝玉说得缠绵知趣,捧过他的脸来,舌送丁香,道:「好个二爷,专
会调嘴弄舌的,与人家歪缠。」宝玉笑道:「承蒙错爱情难却,当尽心力答知音!」

  妙玉闻言,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原本素雅的娇容一瞬靓丽生动起来,
半是自问半是自语,道:「到底是谁蒙了谁的爱,谁又爱错了谁。」言讫,二人
挽了手进了禅室。

  (宝玉与妙玉之间的故事,可参见拙作《金陵十二钗之栊翠庵宝玉品茗问禅
》)

  妙玉让煮了一壶好岕茶,女徒静心斟上,同吃了两杯。妙玉开口道:「二爷
从何处来,今日得闲赐顾小庵?」

  宝玉心思:『或是妙玉的机锋?』便答道:「诸事只要随缘。不过是来处来、
去处去罢了。」

  妙玉笑道:「阿弥陀佛!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
你可识得自己的来路?「

  宝玉嘻道:「与妙师切磋,自然有所进益,已知略一二。」因答道:「至贵
者化外之身,至坚者菩提之根。阴阳之道双修,宝玉自然是宝玉。「

  妙玉抿了抿朱唇,叹道:「这一番悔悟过来固然很好。可惜我们生来就陷溺
在贪嗔痴爱中,犹如污泥一般,怎么能跳出这般尘网?」

  宝玉答应了一声「是」,亦叹道:「妙师所言不差,所谓:内典语中无佛性,
金丹法外有仙舟。想人生在世,真有个定数的。」又讚了一回好茶。

  妙玉因道:「品茶有道。讲究的是中澹闲洁,韵高緻静。至若茶之为物,擅
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稟,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我
这里的规矩为三点与三不点『品茶』,『三点』为新茶、甘泉、洁器为一,天气
好为一,风流儒雅、气味相投的佳客为一;反之,是为『三不点』。

  所谓:

  罢定磐敲鬆罅月,解眠茶煮石根泉。
  我虽未似师被衲,此理同九悟了然。

  二爷非那腌臜浊物一等俗人,故有好茶相待。」

  宝玉听得津津有味,起身致谢,道:「我真是井底之蛙,今日幸得妙师教导,
方领悟一番超凡入圣的道理,从此可以洗凈俗肠,重开眼界。」

  妙玉又叫静心烹了一壶好茶,各吃了两盅,说了些体已知心话,在博山炉焚
些龙涎香。静心接下盅盏,出了屋去。

  妙玉忽忆一事,问道:「适间失迎得罪,不知二爷赐顾,有何见教?」

  宝玉便告知大观园海棠诗社成立,须要一枝梅花装饰等前事,又说了李纨所
託做个功德法会之事。

  妙玉见说,宝玉全是为李纨之事而来,未免夹酸带醋,怨道:「原来,二爷
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竟拿我去当人情!这李纨也是假清高,只怕是假公济私,暗
渡陈仓。」心中暗自冷笑:『我本不是个俗人,自然不会墨守那腐儒的清规。
她却本是个俗人,自然恪守不得那宗法妇道!』便问:「你同她可有私帐没有?」

  且说红梦女子中,若评闷骚,莫若李纨与妙玉,巧在二人均是骚于无形却又
无处不骚,不过一个外表是槁木死灰,内在则性情如火;另一个外表是清绝脱俗,
内在却是凡心未泯。真个是明收暗放,钩人魂魄,可谓「风情难言——多一分嫌
骚,少一分嫌闷。」两人平素虽关係淡漠,却也「知已知彼,惺惺相惜」,可
知唯有女人最识得女人,真是一笑。

  宝玉道:「妙师明鑒,可对天发誓,我不过是『刚孵出的小鸡——嘴硬腿软
』,对她倒有几分牵挂,但也是『拉磨的驴断了套——空转一遭』。」

  妙玉乜斜了眼儿,说:「我不信!只怕是此处无银三百两。」宝玉笑道:
「隔壁二爷不曾偷。」妙玉啐道:「好个二爷,原来竟是个偷人的小冤家!」宝
玉笑道:「寡妇不养汉,小叔偷不得。」妙玉粉面微酡,骂道:「烧香望和尚,
一事两勾当。你家竟是些偷腥吃的猫儿。」二人你言我语,你情挑我,我意合你,
真是禅房秘地,好似男女闲话幽期,房帏之事暧昧难明。

  原来,那妙玉平日虽吃斋唸佛,但风闻李纨之事,难免沾醋带酸。怎知宝玉
虽登门奉拜李纨,并不曾做的入幕嘉宾。两军相接,却未曾厮杀。宝玉风流一时,
此时不免空担待了些虚名。

  妙玉不死心,又笑问道:「原来还是门外汉。你说实话,我不怨你。这些天
不见你来,又和哪些姑娘姊妹们厮混不清了?」

  宝玉不敢讲与赵姨娘、薛姨妈不堪之事,却把与香菱、鸳鸯等姑娘,男女合
欢之事,一长一短告诉了她。

  妙玉啐道:「好个偷心的浪蝶,女人的花心都被你摘了。」

  宝玉见妙玉嘤腔婉转,语笑如痴,哪堪再忍。上前搂过妙人,递过一杯,令
她略饮半盅,另半盅则自己饮。放下茶杯,解开妙玉衣襟,露出那酥胸玉颈。宝
玉一手搂着佳人那浑圆细嫩的香肩,一手恣意揉搓那粉红娇嫩的乳尖,低头满把
吮舐,笑道:「读唐人韩偓诗,『鬓垂香颈云遮藕,粉着兰胸雪压梅。』我常恨
古人风流难挡。妙师乳儿却是形色味质俱全,真乃又白、又香、又软,煞是可爱,
一等妙绝,恐犹胜那盛唐仕女。」

  妙玉多日不曾交欢,被宝玉一阵狂袭浪捲,素胸顿时泛起一阵鸡皮似的微悚,
娇躯簌簌发抖,嘘气急喘,莲脸晕潮如醉,柳眉低蹙似月,真个是「一笑千花羞
不坼」,嘴上犹自假拒道:「你读书知礼,如何做此孟浪无礼之事?」却细腰款
摆,被宝玉双手搂定,躬身移臀在宝玉腿上。

  宝玉笑道:「『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皆因出家人空门不空,色凈不凈,
思慕人间,动摇凡心。学生乃向佛之人,欲相助尔。」

  妙玉听了,挣脱起来,按着宝玉笑道:「我把你这个烂了嘴的!我就知道你
会编派我呢!」说着抡起纤纤玉手,来捶宝玉的胸脯。宝玉啄住妙玉香润小嘴,
连连央告:「好姐姐,饶了我罢,再不敢了。」

  妙玉羞道:「饶骂了人,才晓的来求饶!且到帐子去,吹灭灯火,下了帐幔,
我听你胡调混说。」

  宝玉道:「灭甚灯火!」却把衣裤急褪而下,挽住妙玉,亲一个嘴道:「心
肝,你且脱了衣物罢。」言罢替她脱了衣服。妙玉把绫裙除下,露出纤纤玉足,
宝玉叹道:「只这一双小金莲便勾了人魂。」妙玉动也不动,声也不啧,把眼儿
斜溜着淡笑。

  两人心动,相携上床共寝。宝玉攫住妙玉的酥乳,低头细细舔舐,恣意揉捏,
腴实的乳肉温腻如玉,肌嫩若脂,如熟瓜坠地般沉甸绵软,满溢出箕张的手掌。

  宝玉揉得兴起,轻啮着佳人玉乳上的嫩蕾,将她遍身细细抚摩,真是:嫩乳
新剥荔枝肉,吮到勃然兴发;妙牝微露肉莲蓬,摸到情致如火。

  妙玉修行之体极是敏感,被宝玉弄得心魂欲醉,阵阵酥痒蔓延全身,纤纤小
手本能地左推右拒,檀口娇腻轻哼,似泣非泣道:「二爷,别这样……好难捱
哩……」湿髮贴鬓,玉靥似醉,娇柔弱质之态竟与平日的端庄贤淑有天壤之别,
说不出的慵懒凄艳。

  宝玉看得心驰神蕩,解下腰间大红汗巾,褪下亵裤,手拊那根异物,但见紫
威威一个和尚圆脑袋,青筋盘结,红润润、亮油油,斜指着妙玉那笑靥如花的俏
脸,坏笑道:「适才听得姐姐箫音清雅,好不钦佩!今日何缘,学生愿以尘柄代
箫,请姐姐再试一曲《春江花月夜》,就算疼我一回吧?」

  妙玉听了不解,道:「我的佛祖!吹箫引凤,作鸾凤之响,是寄託相思哀怨
之意。这夜深人静的时辰来吹箫,怪羞臊的!二爷是哄我玩呢,还是要捏我的错
儿呢?」

  宝玉笑道:「妙师经书饱读,没读过禺山老人编的《蜃楼誌》上说,苏吉士
相中了丫头巫云,对内眷小霞说,巫云品得一口好箫。小霞道:『我倒不信,她
难道比苏州的清客还品得好!』吉士道:『此箫不是那箫,她品的就是我下边这
个粗箫』。」

  一席话说得妙玉明白过来,脸上的颜色渐渐地红透起来,撒娇撒痴地道:
「我的二爷,一世的对头冤家!鬼鬼头头的,竟学些市俗粗话,弄些促狭的新样
儿来闹腾人呢!」

  宝玉佯装「噫」了一声,笑嘻嘻地道:「岂不闻:我虽丈六金身,还借你一
茎所化。品箫乃出家晚修之功课,吾师如何不知?」

  妙玉啐道:「莫要混说!禅门第一戒是不打诳语的。汝休教我那谄笑胁肩,
撮臀捧屁的下流手段。」因道:「你且说个子丑寅牟来,我便依你。」

  宝玉因吟道:

  「佛经有云:
  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
  不一亦不异 不来亦不出。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

  妙玉不禁扑赫一笑,道:「只怕又是杜撰胡诌了!你家好在行的祖宗,才生
下你这样知趣的人来,可爱,可爱!」因她素有洁癖,皱眉道:「到底腌髒的东
西,怎能放入口中?」

  宝玉笑道:「根植于污泥,花出于清水。尘根本菩提,品箫生慧心。人之身
体是父母所生,本是妙极之身,法性之体。真心本性,有何污秽难入?妙师到底
是六根难凈?且勿勉为其难。」作势要移走那话儿。

  妙玉听宝玉之言,不觉一阵心跳耳热,竟有些魂不守舍,一时如万马奔腾,
又低头凝想了一会,叹息道:「自未得渡,先渡人者。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
罢了,罢了!你这前生的孽障!大块顽石推移不动,我之清德毁矣!」踌躇片刻,
只得轻启朱唇,把那话儿半叼住。

  宝玉是灵透心的,见她撑岸来就船,哪有推辞的理,喜欢得几乎打跌,拍掌
大笑:「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妙师果然聪慧,参禅悟道矣!」喘息
道:「心肝,帮老公亲亲。」说着,将涨得发紫的玉茎挺向妙玉的樱桃小口。

  妙玉媚眼迷离,玉颊霞烧,俏脸露出酣醉之态,啐道:「这等下流淫技,还
须悟得什么道哉?」说罢螓首摆动,香舌舔舐。毕竟不甚谙练,牙子磕到了玉茎。

  宝玉看那佳人俏样,托住她的下巴,笑道:「不然,品箫如品茗,亦有道矣。」

  妙玉吐出那粒龟头,便要请教。宝玉佯作谦逊,道:「但恐俚言粗鄙,有污
妙师清听耳!」

  妙玉笑道:「二爷勿过谦,倒愿闻其祥。」

  宝玉笑道:「持箫之法,须端正身形,不可摇曳无根,当如黄山之鬆,岿然
屹立。上体中正,浑圆无极矣。两手开合,太极始分;及至吮气入茎,则万物化
生,与道浑然也。此乃三一之法,大道之本。

  所谓:

  锦帐绣帏吹香袋,孽事绵绵梦已阑;
  静院可堪谐风月,禅房无日不佳期。

  知箫法,讲究『绕、吮、吸、舔、咽、吞、挑、振』。吮正音呜呜然,煌煌
乎有闺德。明者爱其幽雅深邃,持之修身,可证禅道;持之入世,可达妇德。此
品箫之大者。」

  宝玉又秘嘱以箫技,告之:「品箫者,女以口受阳,或以唇里甘棱角。或以
舌抵其马眼,肉音别自唔咿,其趣胜于交合也。

  是春诗曰:

  上口原难慢度腔,秦台箫史属檀郎。
  玉人女弱谁教曲,君子阳阳自执簧。
  卿意云何评竹肉,我闻如是叶宫商。

  又有,壮青咏品箫云:
  裸将郎体赤条条,秋尽情根草未凋。
  梦醒蓝桥明月夜,玉人凑趣学吹箫。
  绝妙天然两足铛,个中滋味耐人嚐。
  依卿吐舌成仙易,呼我为猫舔粥香。」

  说得那妙玉忍俊不禁,笑道:「这不竹不丝不石的,怎作的鸾凤之响?」她
本有慧心,含羞答答的嫣然一笑,螓首低垂,玉指轻挑,檀唇细吐,把将宝玉那
如春笋般的龟头上,吮咂了起来,时而从根吮至头,时而从头吸到底,弄得那话
儿如:「新笋蓬勃争出土,青天欲刺煞威然。」

  妙玉只得把樱桃朱唇绽合,方能含下。十指纤纤频移,轻揉慢抚,又是一阵
猛咂。真可谓:

  呜咂有声,吹不尽法曲仙音;
  尘柄长拂,捲不开房帏巫云。
  羞答答吐舌头,娇憨憨呷尘津。
  吹嘘得法,怎辩得宫商角徵,只叫情郎呼爹娘。
  鸾颠凤倒,却识得深吞舔吐,直让须眉逊巾帼。

  宝玉被吮得气血乱翻,突突颤跳,欲禁不住,道:「嗯……亲亲,就这样!
先哲曰:家事,佛事,烦心事,事事不须关心。咂屌,吮屌,弄耸屌,屌屌才是
亲亲。」不绝口地讚叹着,但觉元神冲举,真气下聚,全身的血液被吸到玉茎里。

  妙玉微蜷着娇躯,盈满羞意地伏在宝玉身上,丰臀慢摇;散乱的青丝摩娑着
晕红的脸庞,春意酥透胸乳;檀口翕动,唇开朱瓣,将元阳捲入口中,发出呜呜
娇声;嫩玉抬香臂,腕白肤红,玉指纤纤嫩剥葱,细捻玉茎如抚瑶琴,弄弦般雅
緻地抚过龟棱;香舌微吐,似垂柳掬水,纤柔处细点肉囊,更摘满袋花香。

  宝玉敛声屏息,嗅着妙玉怀腋乳间的香泽,眼里瞧的怔怔地出神,但觉「伊
人纤指筝音脆,欲醉不得」,全身元阳似乎都融化在佳人舌尖的婆娑缠绵之中。
顿时,快感直上云天,精意欲透骨髓。

  一时间,天地玄黄,万古洪荒,宝玉但觉丹田气出,一点精元周天回转,便
化作津液脂髓,从箫口喷薄而出,如亿万化身倾洩在妙玉嘴里。真个是:「春潮
带雨晚来急,扑面润花细有声。」

  那妙玉初觉品箫佳境之妙,口脂含香,贝齿轻啮,咳唾舔茎,不放春闲,正
在郎情妾意,颠之倒之,哪晓的情郎甘露相赠无期,却似月宫涨潮冲了嫦娥,闪
避不及,早有几许精液飙射咽入口中,直呛得她连咳不止,一阵稠液在嘴里打转,
夹杂着男女欢好残留的腥骚及淫靡霏霏的味道,吐不得咽不得,眼中泪直流下来,
满面通红骂道:「好二爷,如此腌髒之物,也是可以下嘴入口的么?」

  宝玉心生悔意,深知自己行事过于荒唐缠绵,怀抱妙玉入怀,赔罪不迭,又
斟了一杯茶给她漱口,道:「《易‧系辞》云:天地絪縕,万物化醇,男女构精,
万物化生。身体元精,成于男女,所谓合乎阴阳,倒非腌髒之物。只是我一时唐
突难禁,妙师恕罪则个。」

  可怜妙玉此时爱欲盈怀,爱屋及屋,满腔怨气竟发作不得。宝玉捧了妙玉娇
滴滴的粉脸,笑道:「品箫与品茗相比,滋味同否?」心里却甚是珍惜,将她扶
起。

  妙玉如蒙大敕般坐起身来,皱着玉鼻,似嗔似怨地腻道:「好狠心的爷!这
腥燥味儿着实难当。教人吮痈舐痔,舌头酸麻的受不了!」可笑妙玉虽一心修行
之人,终难能捨房帏之乐。

  真个是:

  禅心化作泥飞絮,却笑春风半痴狂。
  深吞添吐两情痴,不觉悟灵犀味美。

  原来,那妙玉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佛家云「六根清凈,摒绝世俗」,
她却精奕道,谙音律,举凡花卉盆景,古玩茶饮,竟是样样皆精。佛家讲「世法
平等」,妙玉却将吃茶之人分为四等。《般若经》上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可怜妙玉带髮修行之人,终难断情丝。空有「欲洁」、「欲空」的皮囊,骨
子里却是情痴情种,自然是「由色生情,传情入色」之宿命。有一次,妙玉竟对
黛玉和湘云说,「不能失了咱们闺阁面目。」可谓,人在庵中,心却在红尘。冰
清玉洁,莫非假清高?青春年华,没有红粉朱楼春梦?似这般花容月貌,怎就守
着青灯古佛?到得此时,可谓:

  妙尼翠袖,难搵风尘飘零泪。
  坐禅寂走,终归过洁世同嫌。
  红楼今犹在,唯有风月鑒。
  可叹妙玉和宝玉,一个情痴,一个情种,结下孽缘,也是难逃在劫。

  却说宝玉用了多少水磨工夫,才哄得妙玉香喷檀口,舔股吸屌。那逡巡畏避
的一段娇羞,自有一番消魂妙境。对妙玉更是轻怜重惜,十分锺爱,捧着她的娇
脸,把那香唇玉舌细细品咂,真个是幽甜濡沁,如麝如兰。

  妙玉亦戏问:「二爷,吃着可好味?」宝玉笑答:「妙师亲口吐出玉液,美
味非常。」妙玉闻言心中迷乱,朱唇微启,含着宝玉的舌头,吮咂了一回,便羞
答答地道:「二爷,天色不早呢,还这般闹人!」

  宝玉闻听此言,微微一笑,便两手捏着两只金莲,看她的牝物时,但见两瓣
鼓蓬蓬的秘唇微微张合,小花蕊骄艳欲滴,碎糟糟如一个肉鸡冠。

  真个是:奇珍易梦,名花易採,唯羡妙尼此窍诚难得。

  宝玉便朝胯间嫩穴儿连嗅几回,只觉气味香醇,如兰之馨。便把舌尖将那牝
心舔了几下,阴户津液如蛤之流蜒,咂口调笑道:「多日不曾眷顾,这蛤蚌有些
骚味儿哩!」

  妙玉嗔道:「我的爷!恁样欺心,我每日只用上年蠲的雨水洗牝拭股。恐你
要来,还先薰香澡牝的,哪来的什么异味?」

  原来妙玉生性好洁,每于小解后即以香汤沐浴。临睡前,还以香囊夹放床褥,
所以本性既係高洁,更加馨兰薰透,留香持久。(沐浴的香汤常用五种香汤。所谓
「五香」,就是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五种香料的总称。)

  宝玉一时兴动,遂将妙玉绵股掰开,探手摩挲那尘柄,凑紧窍穴。妙玉忙用
手捂住阴门,道:「今日被你戏弄个够!你且把这妇人出入之户,也说个偈语,
才许你弄。」

  宝玉笑了笑,便口占一偈云:

  「生我之门,死我之户,既从此门来,应向此门去,莲牝吞吐晓禅机;你身
有我,我身有你,任凭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善根种遍做圆满。」

  妙玉听宝玉说得如此情深意切、机锋慧黯,抱着他亲了个嘴,叫声:「二爷
说的是,男露其牡,女张其牝。到得圆成,无此无彼。你且将小和尚请到里边去
罢。」阴阜底下,白馥馥、嫩茸茸的一团肉蒲凸起,里面嫣红的蚌肉翕合蠕动。

  宝玉见了,心中好不动火,笑道:「牝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吾师既开方
便之门,争似小黎漫领菩提之水!说不得,且做个快活道场。」说毕,挺起小和
尚,一头撞将入去,猛捣乱顶,尽根没底,回回实在,弄得妙玉一佛升天,二佛
出世,娇声浪语,嘤嘤难绝。

  宝玉气喘吁吁,两手抱定其股,一洩如注。妙玉在身下莺声娇软,用香汗巾
儿不住地抹拭牝口流出的花露,随出随拭,禅榻为之皆湿。

  他师徒二人,在妙玉是久旱逢甘雨,在宝玉是他乡遇故知,这番云雨起来,
把妙玉弄得果如醍醐灌顶,甘露沁牝,乐不可言,瘫在锦褥上,方才歇手。

  宝玉赤着身子下床,重斟杯酌,热些香茶来。两个素体相挨,叠股而坐。宝
玉手抚丰盈的椒乳,闻着佳人的女儿体香,把盏一递一口喂她吃茶,极尽温存之
态。妙玉只着红绡抹胸儿,娇慵无力地偎在宝玉怀里,纤手不住抚弄他胯下累垂
伟长的那话儿,却搭拉着龟头,软绵萎缩,蔫焉的不似那精神。

  宝玉唬道:「你还吹箫戏弄他哩!这小弟本是文弱书生,这会口吐白沫的,
怕是医不好的了。」

  妙玉啐了一口,凤眼乜斜,道:「我若医的了,却又怎的?」欢情过后,这
妙尼娇嫩嫩的身子,似乎能滴出水儿。

  宝玉笑道:「情愿让他捨身归于妙师门下,也做个光头和尚。」

  妙玉笑瞅了他一眼,挨下身子去,枕着他一只腿,把那话用手笼攥着,放在
粉脸上偎晃良久,说道:「你这厮!惯会打家劫舍的,头里还吹胡子暴眼,把人
奈何昏昏如也,这下倒晓得脓包诈死!」提弄了一回,真个低垂粉头,丁香舌吐,
挑弄蛙口,吞裹龟头,温柔包容,宛如无牙,往来鸣咂舔扫,啧啧有声。那话儿
登时鼓胀起来,煞煞威威精神壮,磊磊落落气力长。

  宝玉问道:「好吃不好吃?」

  妙玉听见宝玉话里暗藏讥讽,气的伸手把那话儿着实打了一下,道:「闪开
些,这样龌龊东西,偏要与我混帐!不是怕淡了二爷的兴緻,拼死也不做这勾当!」
又勾住宝玉的脖项,吐出嫩舌,央道:「你有香茶与我来润喉。」

  宝玉听了欢喜不已,噙茶哺与她吃,叫道:「乖乖儿,凭般通的情窍,也就
受用些!」便复与佳人交接。妙玉以手导入牝中,两相对凑,渐入大半。

  宝玉垂首往来抽拽,玩其吞套出入之势,拽得佳人牝户中米浆似的黏涎渗出,
胶绸绸的,涓涓而下,戏道:「妙师心高性洁,如何也像那些俗妇,会流出些污
秽的白东西?」

  妙玉双腮羞红,水汪汪的乜斜着眼,胸部起伏,喘个不停,只用素帕揩抹着
身上的秽渍,倒也狼狈,心想:『全叫他看将去了,真不知怎个丢人现眼。』因
啐道:「亏你还是大家公子,言语全没个体面。」

  惹的宝玉淫心辄起,笑道:「我的亲亲妙师,都浪成这样了!还说什么『体
面』二字!」把她掉过身子按在僧床,抚着纤腰,那话儿对準黏腻不堪的肉屄,
从后一连几耸,早已尽根,手指顺手地捻了些牝内涓涓流渗出的淫液,在玉人白
臀乱涂乱抹。

  妙玉回首流眸,蹙眉咬牙,不由得颤声哀告:「我的爷,不成的!那儿呀……
腌臜死了!」口中百般柔声颤语,都叫将出来,因吟道:

  「坐蒲团慢释禅机。
  想风流难拒。
  娇姿那堪,吹箫初学,香尘独品。

  说不尽的恩和爱。
  雨露洒清凉。
  恨情郎、何太疏狂,不早与伊相怜。」

              (《惜春郎》)

  宝玉像老汉推车一般,根推抽顶,因吟道:

  「我将你罗带儿解,你将我玉茎儿舔。语声犹颤不成娇。
  斜倚朱唇皓齿间,娇羞一点口儿樱。一曲清歌也销魂。」

               《浣溪纱》

  真个是:

  这边是一提一顶点莲穴,那头是一就一俯迎尘根。
  这边是一抬一纵鸡食米,那头是一颠一唧流琼浆。

  渐到要紧之处,宝玉遂觉妙玉那牝户肉唇张驰,莲穴紧锁,不由得龟头一阵
酸涨,畅快莫禁,遂深抽猛送,驰骤数十,下下中那花心,不觉腰一发软,禁不
住一洩如注。妙玉香汗透肉,微有声嘶,四肢瘫软于衽席之上。

  宝玉见了心慌,向案上斟了茶于妙玉呷了一口。

  须臾,妙玉朦胧着星眼,喘气地怨道:「我的爷!你这髒弄人的杀才!成精
鼓捣的,歪斯缠弄得人上不上下不下的,教人出丑到这步田地。」宝玉听了,嘻
喜道:「俗话说的『无丑不成戏,无噱不成书』。好姐姐,你会这般解趣,怎教
我不爱你!」说着一番大笑,连妙玉也噗嗤的笑了。

  二人说得情投意洽,更觉情爱无加。

  有词《一剪梅‧品箫》为证:

  满饮香茗劝公子,心也潮潮,雨也潇潇。
  卖弄杀俏怨冤家,素手拔么,樱口吹挑。
  花自飘零水自流,湿了牝房,酥了纤腰。

  这一夜,这宝玉和那妙玉两个,风捲残荷蝶泣泪,青梅煮茶,羡煞鸳鸯。足
干勾一个时辰,才得了事,雨散云收。

  却说此后二人乐此不疲,云雨常兴。某一日,妙玉行经之后,正值同宝玉弄
了一夜,竟受了胎。宝玉只得将妙玉暗迁出栊翠庵,在宁荣街后五里远近巷内买
定一所偏僻宅子,纳作偏房。为掩其丑,贾府只得托言「妙玉为贼人掳去,不知
所终」。怕走漏了风声,这事自然瞒过宝钗、黛玉等众姐妹。

  可叹妙玉这聪俊灵秀、乖僻邪缪的「槛外之人」,终与宝玉这爱博多情、风
流痴狂的「槛内之人」,执子之手,殊途同归。男人如泥,女人如水。泥遇到了
水,泥仍然是那泥,而水却不是那水了。

  可谓是造化弄人!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九 惜春破瓜

  当下宝玉、妙玉两人拭抹乾凈,盥漱吃茶后,共枕同衾卧下。龛焰犹青,炉
香未烬。两个唧哝,妙玉聊起与自己私交最厚的惜春,道:「她虽有出尘之想,
私下说起,她对你甚是有意。」

  宝玉道:「惜春堪同天雨曼陀罗花,奈何有些扎手。」想想黛玉进贾府那年,
她还是生得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几年间却长得云髻窝天,乳丰肤白,可不是女
大十八变么?

  妙玉捻了捻宝玉那蠢蠢欲动的尘根,手上加了把劲,笑道:「你这下流胚子!
花心的大萝蔔,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惹下多少风流债?」

  宝玉笑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双手游移,也把妙玉那酥润香乳顽弄
几把,一坨香滑的乳肉在手中变幻不定。

  妙玉哪避得了这禄山之爪,脸上飞红,嘴中气嘘道:「好二爷,古人常说的
『事若求全何所乐?』凡事讲个『机缘』二字。所谓『随其器量,善应机缘,为
彼说法,是如来行』。二爷含糊不决,必有什么难处,如有见託,或可尽力。」

  宝玉道:「说也不当,料是做不得的,也许是我一厢情愿,只望吾师能出百
分之一出力救我。事若不成,便是那『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了。」

  妙玉见说得尴尬,便道:「卖萝蔔的跟着盐担子走──好个鹹(闲)嘈(操)
心的小肉儿!什么事做得做不得,且说个明白!」

  宝玉把那日遇见惜春,如何思慕成痴,若能一了凤缘,在所不惜,说了一遍,
自然略去了偷窥、强逼一节,又道:「不瞒妙师说,不知怎的,想起惜春这雏儿,
恰似我命中克星一般,日夜只是放她不下。到家茶不思饭不想,做事倒四颠三。」

  妙玉笑道:「这事却阴阳无準。她虽与我往来,要撮合这事,真个是水中捞
月、火中取栗的难!」

  宝玉想一想,问道:「吾师既与她往来,晓得她平日爱好些什么?」

  妙玉微哂道:「她这年纪,按说是『寸草亦自知春,惜春更怜风情。』只是
平日见她除了吃斋唸佛,琴棋书画,也不见得好甚样东西。」

  宝玉道:「晓得她素日稳重周正,无隙可钻,让人思之神颓气沮。若能成就
此事,便死了也甘心。」

  妙玉也笑道:「好痴话!既有此意,我明夜邀她下棋,你们相见一面。此时
便看机缘,我与你且修一路栈道指引她,若能陈仓暗渡,则好言相劝。你自放出
手段来,成不成看你造化,不关我事。」

  宝玉跌脚笑道:「不意妙师女流之辈,竟是『深通有算略,达于事情』,全
仗妙师救命则个。」

  妙玉笑骂道:「你这厮,平日外装单纯、内藏奸诈!真是个金钗堆里的班头!
癞蛤蟆思量着吃天鹅肉!看你嘴脸!」可叹那妙玉既失贞操,陷入淖泥,便还原
女儿家本来面目,百般奉承宝玉,只要笼络那情郎的心。

  是夜,两人恩爱欢娱,并头交颈而眠。不提。

  这里惜春到了这日酉时,果然只带一个小丫鬟入画进院来,见了妙玉,道了
恼,叙些闲话。惜春说起:「平日在家,一个人又闷又闲。今儿妙师既肯赏脸,
肯伴我一宵,咱们下棋品茶,可使得么?」

  妙玉自然欣喜,便打发女徒静心取了茶具衣褥,又去开上年蠲的雨水,预备
好茶。妙玉亲自烹茶。

  两人言语投机,说了半天。那时天有初更时候,入画放下棋枰,两人对弈。
惜春连输两盘,妙玉又让了四个子儿,惜春方赢了半子。

  不觉已到夜深,正是天空地阔,万籁无声。妙玉道:「我这里有一人,也好
对弈,你与他正旗鼓相当。」叫了小尼静心领了丫鬟入画别处顽耍,对惜春道:
「且到小房少憩。」引惜春转了几条转,至小室前,搴帘而入。

  只见宝玉独自在内,桌上都是茶果,吃了一惊,好些忸怩,不敢拿眼看他,
娇怯怯地说:「二哥哥也在这里。」妙玉使眼色道:「正要与妹妹对面一叙,二
爷还不请妹妹进来!」

  宝玉一眼见了惜春,魂灵儿飞去半天。只见她:面如满月犹白,眼似秋水还
清。那一段袅娜风流的身段,那一种娇媚嫣然的神态,令人魂醉,连忙趋身向前,
扶惜春坐定。

  三个促膝而坐,惜春俏脸晕红。妙玉道:「二爷心感姑娘盛情,有心腹话于
姑娘细说。我鑒其微诚,做个东道,万勿推辞!」惜春抬起眼来,看宝玉一脸诚
恳,憨秀可喜,心里先自软了。

  宝玉道:「府里传闻妹妹深有慧根,有出世之念。可是岂有公侯家的小姐去
做尼姑的?就是老祖宗许了,恐怕太太、老爷还不许呢!世家姑娘生长在深闺,
处于富贵,何事不顺心,谁像四妹妹恁般多心多事?我常劝你总别听那些俗话、
想那些俗事,只管安荣享贵才是,比不得我们男人,没这清福,应该出去混闹的。」

  惜春见他拿话来探,低头只看茶碗,杯盖儿在水面上轻轻蕩涤。茶是第一道,
还没出味来,尚有一些茶叶浮在上面,几根上下沉浮又静静下坠,落到了杯底。

  心想,嫩茶如雀舌,色泽翠绿,可过了三道就成了一垄黄叶。因叹道:「二
哥哥,你不是我,焉知道我的苦?人生如纸,并不堪戳破。世态薄凉,夫复何言。
莫看平日里府里热热闹闹的,我说倒不如小户人家,虽然寒素些,倒是天天娘儿
们欢天喜地,大家快乐。」

  说着说着,牵动情肠,脸上的泪水挂不住滴下来,又道:「我们这样人家,
别人都看着我们不知千金万金、何等快乐,殊不知这里说不出来的烦难,不过是
『黄连做棒槌——外面光鲜里面苦』。莫看今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到头
来总归是个虚空,谁能躲得过曲终人散那天?」

  心中一阵凄苦,暗思:「哪个背地里嚼舌根的,说什么我天生佛缘,心有宿
慧,想遁入空门?不是心如古井水,身似朽木根,谁愿意『青灯黄卷伴更长,孤
雁出群无所依』?」

  宝玉笑道:「人事难定,谁死谁活?我是一心无挂碍,只知道和姊妹们玩笑,
饿了吃,睏了睡,再过几年,不过是这样,一点后事也不虑。倘或我在今日明日、
今年明年死了,也算是随心一辈子了。」

  惜春听了这篇痴话,又可笑又可叹,道:「我们这位呆爷,愈发胡说了!要
和你说话,不是呆话,就是疯话。」转身对妙玉说:「等这里姐姐们果然都出了
阁,横竖老太太、太太也不管了,我便来和你作伴儿。」

  妙玉都笑道:「姑娘也别说呆话。难道你是一辈子不出门子的吗?」一句说
的惜春也臊了,低了头。

  妙玉一边细察惜春,见其心境起落微妙,如茶叶半展半蜷。奉茶过了,又拿
话解劝:「真是个痴妮子!人生于世,犹如草头之露,不若寻个有情有意的人儿。

  若是像二姑娘迎春,嫁着一个混账不堪的东西,一世不能遂愿。古云:女为
悦己者容。这里有个人深爱你,为何要当面错过?「

  惜春见说,不禁红了脸,羞涩道:「我是向佛之人,一念不生,万缘俱寂,
再惹情孽,只怕有碍清修尔。」因吟道:

  「春风难渡玉门关,缘聚缘散怎强求,
  红尘声色看不破,断绝贪痴静养神。
  般若檐下避云雨,缁衣顿改女儿妆。
  虽是绣户侯门女,欲卧青灯古佛旁。」

  原来,与贾琏、贾蓉、贾环等辈相比,宝玉不仅出落得品貌风流,且另有一
种蔼然可亲之态,可谓云泥之别。惜春心中自然窃爱,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
又暗思宝玉性情虽好,却是见一个爱一个,贪多嚼不烂的。自己今世怕与宝玉无
缘无份,不如打座参禅,也好了却这红尘烦恼,又恐犯了清规戒律。惜春心内一
上一下,辗转缠绵,竟像辘轳一般,又叹了一回气,掉了几点泪。

  妙玉合掌道:「姑娘怎说这样迂阔话儿。佛家本以『济人之急,救人之危』
为大,但如今礼崩乐坏、人心不古,院寺惟以斋僧布施为事,真持戒律者,奈何
能有几人?」婉尔一笑,又道:「何况清修之人,欲离红尘,却不知红尘之事,
非真修也。苏东坡爱吃河豚,他也说:吃河豚,值得一死。」

  因吟道:

  「禅心要在尘中凈,因缘终须世上行。
  悟得真心明本性,便是人间好时节。
  信是至诚能动天,知情识的俏哥哥。
  深信高禅明此意,杨柳何必怨春风?」

  妙玉一席话,说得情理皆有。宝玉暗服妙玉口才了得,忖道:『张仪、苏秦
再生,不过如此之辨矣!』亦言道:「四妹妹,普渡众生,本是佛家所愿。所谓
:慕色本是正道,好逑自是人伦。古云:情之所锺,正在我辈。下情若此,佛祖
鑒察。佛在西天,他是大慈悲的,哪里管我们这些闲事,你可曾听见僧尼会上唱
的么:大的大菩萨,小的小菩萨,他都是爹娘养下。四妹慈悲方寸,独不施一滴
菩提以救脱阿哥于苦海,心何忍也?」

  妙玉、宝玉两个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一个冰清玉洁的惜春说得两颊微
红,双眸带涩,竟弄得没出豁起来。她本无意出家,好歹也释了心上的忧愁,却
终落在二人机彀中,叹口气道:「真个什么『身具佛骨,心种佛心』,非要修行
成佛的,本非我愿。二哥若是有话,就请直说。」

  宝玉促膝近前,偎其脸,央道:「少年时节便相处着个把,也不虚渡了青春。
若妹妹不弃,我情愿与妹妹结个善缘如何?」

  那惜春听了脸上红热,心内突突的乱跳,麻了三四分,忽想起宝玉与宝钗、
黛玉平日相厚,却忧宝玉只是甜嘴蜜舌、只会哄人,便道:「我不信你的话!你
心里头只有宝姐姐、林妹妹。什么姑的表的,我也不知道!哪个厚,哪个薄?哪
个深,哪个浅?看人下菜碟儿,你就这样拎得清。」一面说,一面俏脸滚下泪来。

  宝玉忙扯衫袖替她拭泪,她把脸又转了过去,用手推道:「你去罢,不稀罕
你这虚情假意。」那红霞映脸,恰如烟笼含苞、雨润桃花。

  宝玉哪里禁得住这话,情思不禁,忙偎抱惜春于怀,道:「我要有一点假心
假意,就天诛地灭。我巴不得来亲近你,因见你见了我那冰冷冷的脸嘴,我不敢
十分放胆。若知你有这好情,我早来陪你了。」

  惜春情慾渐动,把先前矜持模样都忘怀了,带着半羞半喜,吶出一句道:
「非小妹不从你也,只恐二哥薄情,始乱终弃。若如此,小妹唯有一死。」

  宝玉便把眼瞅了妙玉一眼,道:「妙师在此,怎好胡说。」妙玉道:「我便
略回避一步。」站起身就走,又对惜春道:「姑娘是个明白人,拿主意要紧。没
听见俗语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姑娘若再推逊,便是矫情
沽誉了。」扑地把小门关上了。

  宝玉见火候已到,便移到惜春身边,双手抱住,誓道:「若我负了妹妹,天
打雷劈,五马分尸。苍天大老爷作证,日月星辰可鑒。」双腿就要跪将下去。

  惜春慌得连忙扶起这呆痴的兄长,道:「二哥哥哪有听不得一句半句,便要
赌咒下跪,不怕磨破了裤子?」到底尚有踟躇,忸怩道:「你我兄妹,若有此尴
尬之事,实有违礼教,怕贻笑于外人,毁了府里清誉。」

  宝玉将脸偎上来,就要解开惜春小衣。惜春脸一阵红一阵红,半推半就,羞
道:「好哥哥,休胡闹,有人进来看见不好!」宝玉不依,将娇喘吁吁的四妹妹
紧紧搂住,嘴对嘴儿,呜咂有声,说道:「这会还有谁来?怕他怎的。」惜春软
绵绵的娇躯倒在情郎的怀里,如同堕入情障,就有点支持不住。

  宝玉将手伸进惜春小衣内,早触着一对光滑滑、圆润润的小笼包。两手如水
银泻地般淌来滚去,把双乳摸揉了个够,真个是玉软香温。低头一面砸舌,一面
道:「哪家猫儿不吃荤?多在我的肚里。妹妹不要认真,落得便快活快活。你我
今生若无缘,纵生于人世也是枉然的了。我把你当个菩萨天天来敬,捧在手上当
宝贝夜夜来爱,有何不可?」

  那惜春是宦家之女,从小父母管教,习成个端庄样子。见宝玉如此骚情,羞
得俏脸烧红,云鬓蓬鬆,紧张道:「我与你虽是青梅竹马,可这般搂抱戏狎,岂
是大家子弟所为?」被弄得满身酥麻,娇哼不止……

  宝玉腆着笑脸,嘴里道:「正因为斯文一脉,必须肉体厮偎,深入不毛,方
是骨肉至亲。」边说,手上边贾勇而入,探入姑娘亵裤,捞着了那光肥肥、滑腻
腻的小便处,早有一汪滑腻腻的莹水儿流出。

  这浪子句句调戏之语,听在惜春耳里,却是有滋有味。可不是「浪蝶不採蜜,
花儿难自香」么?到底是闺中女儿家恁的性情,虽是意乱情迷,惜春犹自羞道:
「好个馋嘴猫儿,尽说些下流话。」两个相依相偎,耳鬓厮磨,却似擦出火来。

  宝玉笑道:「大凡一个人,总别酸文假醋的才好。俗语说的:『便宜不过自
家人』,我们是兄妹,又不是外人!」说着,就解了姑娘裤裙带扭,褪将下来,
露出雪白也似两腿。真个是「肤润玉肌丰,春逗酥乳融。」腹下三寸,那女儿家
幽谷处,芳草如茵,缝沟含泉,蛤口藏津,花翻露蒂,颅肉起伏,漾出少女特有
的清嫩肤质。

  他先前已有数次阅女之历,驾轻就熟,分开两股,用手拨开阴户,龟头在肉
瓣磨磨蹭蹭。只听得身下惜春俏脸蛋儿赤红,莺声道:「听嫂子们说,云雨虽好,
破瓜难当。书上还说『巫山雨打泪新斑,洞房破处叫得酸』。好二哥,小妹黄花
未开,可是怕痛死了!」便要拿手来挡。

  宝玉没想到,这憨小妹原来也有知识,愈发堪怜堪爱,笑道:「好妹妹,你
放开手。我爱你还爱不过来,还害你不成?俗语说:上阵父子兵,上床亲兄妹。
愚兄不才,开苞见红,却略知一二,自会怜香惜玉。」用手撸了撸胯下蠢蠢欲动
那话儿,贴住惜春微张腥红的阴唇,似要挥戈直入,戏道:「没有这金钢钻,还
揽瓷器活?」

  到这时,好似碇板上的嫩肉,惜春娇眼也乜斜了,身子也柳摆了,芳心也欲
醉了,莲门也开合了,檀口犹自挣扎道:「好哥哥,使不得也!换个时辰,妹妹
依你!」却似「肚脐眼里灌汤药——心服口不服」,可不是掩耳盗铃么?可叹宝
玉不是那柳下惠,惜春也难做个贞女子,哪里来得什么「坐怀不乱」?

  宝玉顾不得多言,与惜春嘴对着嘴,舌尖闯过贝牙相阻,舌唇似粽子相裹相
贴,在姑娘口中放肆搅动,恣意亲咂。手中握住两窝酥乳,叼住了那香馥粉润的
乳头吮咂不止,几多摩弄,几多爱抚,直让惜春姑娘娇声浪叫,欲罢难忍。

  歇一口气,宝玉笑道:「傻妹子,这时辰正是丑时,岂不闻易学说:丑时阳
气旺盛,阴气不减,阴阳俱胜。运气交接,夫妻合好,情慾必生。今夜是你我的
好时辰,『洞房里过十五——花好月圆』,四妹妹就放宽心罢。」

  这呆爷一番胡诌故事,倒是引经据典,把个惜春弄得娇羞百态,娇滴滴地嗔
道:「这般歪厮会缠人!哪个先生教出你这样的弟子,真该骂死!」心里深处却
生出一种冲动,浑似狂潮奔涌。可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古皆有,岂止
今朝?

  那宝玉哪架得住妹子这般百媚聚生,按不住淫慾之情,肩扛其双腿,细意端
详,但见那屄儿岔开,像个鲤鱼儿豁开了口,只等瞅瞅来食。宝玉因停一会,将
玉茎对準着牝门,用些唾津润了,小心翼翼地往里一挺,容进半根。

  惜春叫声:「啊哟!」阴牝内火灼难过,连忙推住了,微蹙双眉,把身体一
歪,额头沁出香汗,便说道:「有些害痛,可慢慢儿……」心中一点灵台清明,
口中佛号低声诵唸:「弟子妄心不除,孽缘未了,贪淫、贪慾!恕罪、恕罪!阿
弥陀佛,一声佛号,脱离苦海。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送我上岸!」禁不住曼声
吟诵不绝。

  真个是:

  「爱慾嗔痴一展现,动念间无非是罪。
  常诵佛号三昧深,邪淫业障消无形。」

  宝玉提着气,渐次而入,心中暗笑:『这小妮子,春心萌动如此,仍是浮心
佛性。到底是男人好色,女人亦色,食色性也。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嘴上却
宽慰笑道:「好妹妹,你佛眼慧根,难道还有什么看不破、放不下吗?岂不闻『
酒色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吕洞宾还说:『色是药、酒是禄,酒色之中无拘束
。』修行人心中有佛,何惧天道情慾之乐。不能滴水不沾地渡过,就难在世俗中
成就。你我兄妹,抱元守一,心如赤子。万事皆缘、随遇而安,何愁入不了轮迴?」
他虽怜怜爱爱,缓缓浅进浅出,仍觉得牝户紧仄,妙不可言。

  惜春被宝玉这迷肠一灌,道理似通非通,一时间直觉得众人都是佛,独我是
凡人,也不知勘破了「情」,还是悟到了「禅」。心中是凡心与禅心交战,不知
是色空清凈了,还是出世双融了?体内却是阳器与阴器交伐,也不知是採阴补阳
了,还是採阳补阴了?肉牝直如刀割难过,艰涩难容,以后渐渐滑溜,又酸又痒。
到此时,才明白经书中所言:「凡媾合,会女情奼媚,面赤声颤,其关始开,气
乃洩,津乃溢。」的妙处所在。

  倒底是嫩生少女、初发莲蓬,这惜春羞道:「坏二哥,世上的话,到了你的
嘴里也就尽了。」两腮浮出两朵晕云,红得火灼一般,口内佛号吟不是,不吟也
不是,只得蹙着柳眉,颤笃笃承受,嗳呀声不断。

  宝玉听着身下惜春似小媳妇般婉转娇啼,暗暗发笑,倒也不敢大张旗鼓,只
微微见意而已,玉茎轻挑,如橹浆轻划水面,一面抽拽起来,一面暗忖:东周战
国时,那文姜生得秋水为神,绝色无双,却与胞兄齐襄公同衾贴肉,兄妹乱伦,
秽亵阎巷。可见古人当时周礼简约、天性纯朴,哪有后来这般俗恶缛礼,礼教繁
溽。

  所谓「智慧多则心机生,礼教繁则世风颓。」文姜临出嫁之际,齐襄尚且吟
诗赠送,「桃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兮复吁嗟!」妹妹惜
春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与眼前佳人裸裎相对,岂能无诗助兴。

  因吟道:

  「兄已多情,更撞着、多情妹。
  俏妹儿,花穴紧闭。轻开玉葩,鸾凤跨、真蹉呀。
  射精。

  这二哥、白绫轻拭。
  骂声冤家,兄肏妹、前世因缘。
  俊哥儿、玉茎暗挺。

  慢舒牝芽,轻款款、情无限。
  落红。那四妹、嫣然一笑。」

              (《惜奴娇》)

  此时的惜春把柳腰款摆,花心暗绽,脸颊晕烫,胴体燥热,一阵狂一阵颠。
听得宝玉温存软语,吟诗寄情。到底是兄妹情深,心有灵犀,亦想起文姜那回赠
兄长诗句:「桃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讵无来春。叮咛兮复叮咛。」

  真个是儿女情长,兄妹恩爱。嘴中嘤嘤咛咛,莺声百啭,因吟道:

  「柔骨不堪云雨,情哥弄影花丛。
  兄弹茎暗呈风流,难得良霄曾共。
  抚尽玉户潺潺,痴妹一片酬情。
  妹流丹难遮娇面,且伴片时春梦。」

              (《西江月》)

  和着惜春语中韵律,宝玉将阴茎慢挺,不即不离,不离不弃,龟头馋吻少女
娇嫩如滴的花蕊肉儿,似运笔行楷,轻重快慢,起伏跳跃。端的是笔画平直,结
构匀称,比例适当,偏旁容让,点划呼应,向背分明,变化参错,好一手凝练浑
厚、纵横跌宕的颜公楷体。

  那惜春就把持不定,腻声腻气娇喘道:「好哥哥!不行了……羞死人了,要
尿尿了……」两条玉足凭空乱蹬乱踢,那白白的浆花儿就从牝嘴里泉涌暗流。顿
时情窦初开的少女清香,伴随着淡淡的腥秽味,如雨似雾,落叶纷飞,沁入鼻息。

  宝玉见了情热,那玉茎顿如狂草急书,一阵猛顶狠揉,把那两瓣阴唇揉没勾
起,左驰右鹜,豪迈恣肆,极尽诡异变幻之能事,浑然忘却妹妹还是初学者、未
入门径,顿把小姑娘蕩得个魂飞魄散,颤啼不绝道:「坏了!坏了!……屄屄要
戳烂了,快停!快停!」牝径就有些泥泞痉挛,绞得宝玉好不快活,玉茎虽狂虽
草,犹不失法度,一点一画,皆有规矩,真个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到底
是书香门第,家学浸淫,哪似如今国学失落,礼教中衰。一叹!

  剎那间,舟出三峡,浪过险滩!真个是:「舟辞三峡雨,凭君听哀吟。」惜
春心中惊雷突响,脐下三寸,嫩毫浮白,阴窍含红,如同「银瓶乍破水浆迸,雨
打梨花成秋色。」情知苦守多年的处女关已失,如娇儿般玉容悄然涕泪,身子骨
却缓缓鬆软下来。须臾天开两岸阔,满目风光百媚生。一个似娇花着雨,只余羞
涩;一个似玉茎添香,却多温存。

  真个是:

  「一枝笔插锦瓶内,精雾洒牝淫雨霏。
  玉芭轻撩莲蓬湿,甘露罐顶牡丹开。」

  有诗为证:

  兄乃寻春士,妹是惜春女。
  狂蜂採蜜香,春宵脔禁嚐。

  狎亵既竟,宝玉把那话儿拔出,但见惜春阴牝微启微闭,一汪浊乳从穴隙渗
流而出,猩红点点,红白相杂,不绝如缕,身下落红殷褥,实处子也。宝玉取出
绢帛拭擦,遂秘而藏之,爱怜道:「我心里实在爱你,可偏是同门一家。若是有
月下老人,我便求他用红线拴我们到一处。」

  惜春感动得泪水涔涔,叹道:「我也是这样想。可叹婚姻之事,都是依那父
母之命、媒妁之言。入则孝,出则悌,哪有你情我愿的理。若是有来生,愿同你
做个夫妻罢。」

  宝玉见她说得痴情,捧着脸亲了个嘴,道:「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哪里等得
到来生?我们就做不得真夫妻,也做一对鸳鸯,恩恩爱爱。你心下如何?我告诉
你一句打趸儿的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如何?」

  惜春叹道:「如今你我之间连理同好,生米煮成了熟饭,却见不得光。说好
听的是芝兰共咏,说不好听的便是兄妹不伦。老爷一味好道炼丹,别的事一概不
管,也就罢了。就怕嫂子知道风声,难以见容。到头来,你我徒污清名,反招物
议。」(注:惜春的嫂子指尤氏。)

  宝玉道:「妹妹说哪里话,怎不知那张生与崔莺莺故事,先以两情相许,后
得百年好合,至今传闻。何况你我至亲堂兄妹,相亲相爱。日后若是事情洩于大
嫂子……」顿了顿,却把那话儿又凑近惜春那还在微微颤动的牝口,滑滑油油的,
散发出鲜洌中夹杂着秽腥的气味儿,笑道:「最多不过委屈我这小兄弟,也请他
到嫂子的销魂洞里去作客,也让她一起嚐嚐肉味。大家『情山栖鸾凤,爱海浴鸳
鸯』,岂不更妙!」

  惜春毕竟是大家闺秀,哪受的了这份戏弄,满脸羞红,气得纤手在宝玉那坏
根狠狠地揪了一下,勃然正色道:「好个吾家千里驹,说的什么胡话儿,这等鼠
窃狗偷之事,你也做的?」

  宝玉促不及防,那话儿早受了惜春私刑,情知自己说漏了嘴,一面呼痛,一
面耳缠厮磨、陪礼发誓,却趁势搂住妹子,连亲数嘴,把佳人通身摸遍。

  那惜春正在两情相洽之时,怎能不给情郎台阶下,因道:「既蒙哥哥雅爱,
岂能说忘就忘?就怕嫂子久旷之人,骚浪难忍,到时真的拿二哥来抵债受用,大
家亲情体面上不便。不如我也学妙玉,做个出家尼姑,一了百了罢了!」心下暗
暗筹画:迎春姐姐折磨不休,史姐姐守着病人,三姐姐远去:这都是命里所招,
不能自由。女子守身深闺,专为生平大事。自己元红已失,更无出嫁道理。独有
妙玉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我若能学她,与宝玉暗通款曲,就造化不小了。从
此,心里死定一个出家的念头。

  有脂评说:「惜春年幼,偏有老成练达之操。」此时便料事精準,将那三春
看破。他日,惜春虽出家修行,承接妙玉衣钵,与宝玉却仍是巫山常会,云雨重
兴,倒乐的清闲快活。果然,后来尤氏看出端的,欲以此要挟威逼宝玉。宝玉无
奈,只得一展淫才,顺势将尤氏三姐妹同收屌下。这却是惜春始料未及,花谢柳
残待如何?可谓:

  「前身色相难堪破,不听菱歌听佛经。
  莫道此身沉墨海,性中自有大光明。」

  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宝玉只当惜春说着顽,全不在意,道:「光阴流转,玉漏易过,你我何
不尽兴此夜。」把锦褥衬在惜春臀下,将她横倒在榻,跷起双足,轻揉阴唇,嗅
之复舔之,只觉妙牝肥肥嫩嫩,喜忖:『好个初蒸馒头,真个鲜嫩馋煞人。』

  手持玉茎,心蓬蓬跳,对着风流孔儿,笑道:「妹妹牝中万千沟壑,哥哥笔
下点滴细节。」藉着蛙口涎津浸出,还要研墨濡毫。

  惜春桃腮晕红,心有余怵道:「好哥哥,真个有些害痛……饶了我罢!」言
语间半遮半推,妹牝内早被坏哥儿戳进那屌儿,慢慢尽根。

  宝玉听她软语娇声,犹胜新鸯巧啭,笑道:「好妹妹,这还怪哥哥刚才草草
成章。没听人说,『黄花女遇情郎,头一次哥哥甜,妹妹苦;第二次哥哥耍,妹
妹甜;第三次哥哥累,妹妹醉、总怨哥哥不来睡。』经书还云:『众生根器不一,
如何使行人渐次而入,开大方便门也。』妹妹与我多结几次善缘,修习几次欢喜
禅,就『自然如是随顺觉性,令闻者觉心顿得光明』。」说着,手捏妹子那乳白
鸽胸,长枪抖擞,搠入微绽的穴孔,轻轻款款,一连数抽,渐入窄嫩穴径。

  真个是:

  「上枪下叶颤摇摇,席染斑红妹呼娇。
  风狂雨聚羞煞罢,急从花底怨兄郎。」

  惜春面红耳热,半嗔半娇,轻轻呵气,道:「嗯……二哥哥,你学得好坏!
哪有哥哥欺负妹妹的歪理!」慢慢两手拢来,将他紧抱,胴体轻颤,臀尖掀起相
凑,如迎佳客,不由得酥胸起伏,哀哀道:「二哥,不行了,下面……又要裂开
了!好酸哩!」莲瓣微张,蜜汁津津沁流而出,沾湿身下的锦褥,正是:「莲叶
喜翻风,藕丝牵作缕」。

  宝玉轻推慢耸,龙根尽入花房,口里哄道:「妹子乖!听话,让哥哥多疼疼
你,就舒服了!」沾着花房氤氲水汽,插得唧唧有声。姑娘牝内,那重峦叠嶂的
莲皱收缩蠕动,似鲤鱼的小嘴翕张不止,吸吮着肉茎。

  身下的佳人,玲珑的小嘴嘤嘤撒娇,美丽的眸子含满雾气,诱人的胴体泛着
一层柔媚。手揉乳峰,茎挑牝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宝玉淫兴勃然,笑道:
「傻妹妹,和块黄泥儿担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
妹妹身上也有哥哥。」咽了口馋唾,那话儿擘开花瓣,轻锐地狂挑狠刺,万般柔
情化作云淡风清,暗袭少女娇嫩的花心,如拨弦琴,忽尔轻弹,忽尔慢捻。

  惜春顿感一股又酸又麻的春意,从牝田冲入心田,浑身陷入销魂蚀骨的泥沼
中,又如漂浮在水面晕眩蕩漾,似痛似乐,禁不住咿呀出了声:「哥呀!快停下!
好痒痒哩!不是……是又要尿了!呜呜……」一阵酸麻贯穿少女的会阴,酥得五
脏俱醉欲碎,秘处那嫩花蕊儿被揉得颤微微的、似堕似飞,膣肉隐隐绞紧蠕动。

  果然是个初春少女!那淫水涟涟,就从阴穴孔处渗将出来,流输不禁,有顷
绝倒。整个阴牝湿漉漉一片,好似远岱含烟千古画。

  这嘤吟娇喘声听在耳中,宝玉哪堪狂野,守着灵台一丝清明,急忙激流勇退。
一时间,似滔滔骇浪化作溪水潺潺,那话儿轻抵在花心,如轻烟淡雾般,一寸一
寸地细研慢磨,真个是爱意浓浓、柔情万情。

  惜春星眼朦胧,桃颊红潮,掐了一下宝玉肩膀,撒娇道:「好个谗猫儿,你
把人家的花心都揉烂了!还不够啊……」不禁心魂俱销,几乎要哭出声来。

  兄妹俩脸儿相偎,腿儿相压,绞缠如藤。宝玉那灵根剧烈充血,粗大的肉龟
顶在柔软的花心,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又擦又研,不紧不慢地浸淫着娇嫩的膣
肉,说不出的爽快。身下玉人婉转承欢,牝眼泉水汩汩,反涌而上。

  宝玉怎不堪怜,轻吻惜春羞答答的乳头,细舔丰润的乳肌,一路往上忽啮忽
吮,吻着光洁的腋窝,舌头舐入樱唇,如鱼取水,搅得玉人津唾津津,果然是味
如醴,甘馨清洌。

  宝玉因叹道:「清泉蛤嘴溢,鱼戏莲藕衣。问牝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
来。好妹子,你可谓得趣、知味、入心矣!你我兄妹若能一生相伴,同枕而眠,
永不离弃,该有多好!」

  宝玉这番痴话,让惜春听得受用不浅,心中甜滋滋、意绵绵,颔首点头,娇
哼细喘,因笑道:「二哥哥,佛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方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么我和你,前世又要修多少年,才能换来这今宵同床共枕呢!」嘤腔中吁喘不
停,反勾住檀郎脖颈,羞中带媚,竟是主动索欢。

  真个是:

  「前尘应念,谁共年华?红颜谁属,渺渺归心。
  纵水无痕,尽褪颜色。必得佳人,才可倾顾。」

  身下姑娘酥胸汗湿,春意盈怀,我见犹怜。宝玉哪堪隐忍,手持肉茎轻笼慢
挨,欲望冲破牝房层层褶皱,一阵猛爱,一阵痛怜,直贯而入玉人娇躯。挥戈踏
破玉门关,三千弱水一瓢饮。女哼男耸,你迎我入。哥摘花蕊,妹弄玉枝,两相
酣战,如鱼戏水,一个爹妈乱叫,一个要死要活。一个浑身战慄,一个嘤咛乱语。
这正是:

  「玉茎轻撩细雨和,柳荫深处莺声急。
  妹向情郎迎晓日,已报佳人牝露湿。」

  那惜春本是决意出家之人,只因与宝玉情缘未了,心中割捨不下。如今二人
情好意合,不胜绸缪,如金针堕海,银瓶落井,真遂了惜春平素的心愿。真个是:

  「牝池荷叶舞田田,妹共情郎春兴酽。
  溪鸟霜花涤尘缘,莲台香烛残痕连。」

  日后惜春一面笃志修行,一面与宝玉鱼水之欢,最终功行圆满,全没些影响。

  有诗为证:

  「虽係今世缠绵事,实乃前生未了缘。
  莲蓬任滴云浮雨,一蕊邀迎日茎天。」

  且说宝玉殷殷款款,破了惜春小姐的身子。两人恩恩爱爱,唧唧哝哝,句句
都是情话,赤身相抱而卧。

  烛灯下,云雨后的惜春云鬓蓬鬆,神态娇憨,端的迷人,心想:『承妙玉好
意,才有与宝玉今夜良缘。他两人本来有私,还在我先,不若还她个东道之情。』
拿定计意,便道:「我们这里亲热,却冷冷清清撂着妙玉,让她孤床冷枕的,我
心里究竟过不去,你过去陪陪她好了。」就用手推宝玉后背。

  宝玉听了正合意,却佯讶道:「只怕一马跨不得双鞍。」便依言至内房,见
妙玉已倒在绣床,桌上灯火未灭,帐幅在银钩上,走近床沿,妙玉睁开眼问道:
「你来做什么?」

  宝玉道:「深夜寂寂,情难消遣,故敢冒渎相邀。」

  妙玉凤眼乜斜,叹道:「江山代有美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新人如玉自亭
亭,见了新人忘旧人。」

  宝玉笑道:「真折杀我了。妙师大德,学生尚未涌泉相报,岂敢谈相忘二字?
何况妙师哪是什么旧人?」一头说,一头搂起妙玉,亲了一回,吮咂不休,笑道:
「我有一句体已的话,要和你说说。」趁势扯她裤子,妙玉还要假掩时,已被褪
下来,露出肥臀。

  宝玉固然是有意负荆,那妙玉自然也无心拒客。两个偎偎搂搂正要入巷,惜
春也跟了进来,见是这样形景,故意叫道:「嗳,我们妙玉姐姐也就太狠心了!
人家央求了这半天,总连个活动气儿也没有!」剪了剪烛花,便拉住妙玉,耳根
底下不知嘁嘁喳喳的说些什么。宝玉只得避过一边。

  原来,惜春悄声独对妙玉道:「我细想一下,人生缘分都有个定数的了,在
那未到头时,大家都是痴心妄想,及至无可如何,那糊涂的也就不理会了。那情
深义重的,也不过临风对月,洒泪悲啼。算来竟不如做个出家人,与世无争,倒
也心中乾凈些。」

  妙玉知她是真心,便索性激她一激,说:「太太奶奶们哪里就依得姑娘的性
子呢?那时闹出没意思来倒不好。」

  惜春本来颖悟,又经点化,早把红尘看破,道:「这也瞧罢咧。如今这世道
人情,我略略的领悟了些须,把少时那些迂想痴情,渐渐地淘汰了些!」

  妙玉笑道:「如今知心人就在跟前!出家不出门,出家与不出家,有何分别?」

  惜春疑她故意打趣,不觉两颊晕红,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
怕妙师难以相容?」

  妙玉唸了一声佛,笑道:「欲离烦恼三千界,不在禅门八万条。心火自生还
自灭,云师无路与君销。如此出世不离群,四姑娘果然是明心见性了!」

  惜春又道:「妙师準了,就是我的造化了!就不知二哥哥心意如何?」

  妙玉啐道:「呸!你这小蹄子,你心里要宝玉怎么样待你才好?女孩儿家也
不害臊。」那惜春听了自知失言,便飞红了脸,反唇相讥道:「你这狐媚子,最
是讨人嫌的,一日家捏酸,别人若见了你,你从不拿正眼瞧一瞧,见了宝玉就眉
开眼笑了。宝玉真要是跟了你,我才趁心趁愿呢!」

  宝玉在边上见两人咬耳私语,笑道:「两个女观音有什么话明白说不得?巴
巴儿的不让人听见。」

  妙玉腻脸偎红,笑道:「你这样蜂缠蝶恋的柔情,只可怜我们一个人真真是
无福消受,想共图琴瑟好逑之乐,又怕你担待不了!」

  宝玉此时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了喜欢的唸佛,道:「我自形秽浊,
怕沾污了神仙姐妹!到底姐姐的心肠与观世音菩萨一样,是大慈大悲的。既如此,
恕我冒失了,只当化个善缘。」忙上床,宽衣解带。

  妙玉惜春两个心意互通,只碍着彼此的面前,又不好太露轻薄。你看我,我
看你,羞羞臊臊的,缓缓脱去衣裙,露出那一身粉捏似的雪肌玉肌。

  禅室内香烛摇曳,熏香沁人,残灯如豆影幢幢;塌下一对解语花娇媚媚,羞
答答的轻解罗裙。贾府两个美人胚子,潜被情郎卸玉钗,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
香。私处莲瓣若开若闭,时隐时现。真个是:

  「一痕酥透双乳蕾,半点春藏小蚌珠。
  爱杀溪草地,牝房微露蒂。」

  那妙玉、惜春等师徒三人,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莲花座上观音宝相庄
严,捻花微笑。他三人涅槃妙心,实相无相,不着言语,心心相印。

  宝玉看得眼谗,嘴里吟道:「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忙脱得精光赤条挨将过去,将两位玉人搂抱于怀,两团凝脂般的奶子偎在胸上,
滑腻腻软温温。

  真个是:

  「檀郎调情扪弄时,雪乳丰盈从君咬。
  解衣试探木瓜奶,满手肥软比酥香。」

  宝玉道:「哪世修来的福份,有幸结缘神仙样的姐姐妹妹,恨不能一分二,
遂了你们的意。」慾火如焚,腰间之物硬橛橛翘起,直往二女脐下三寸左探右访,
不知欲往哪个门户泊舟。

  妙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的通红了,薄面含嗔,指着宝玉啐道:「你这厮该
掌嘴!竟似把我们二人比作分肥的女强盗,干那下流的勾当。」宝玉笑道:「妙
哉!『女』字旁边加个『干』字,到底妙师说话透彻!」

  妙玉凤眼厄斜,骂道:「小淫贼,专会荤言荤语的!谁和你调喉辩舌了?」

  宝玉笑道:「甭把自己当圣贤,搁在肉蒲团上,你才知自己的斤两哩!」言
毕,让妙玉、惜春两人俯趴翘臀,露出扇贝肉儿似的两瓣,拔开那粉嫩的蓬门,
俯身张嘴噙住那点嫣红,时而亲舔,时而刮擦,时而轻噬,耳边传来妙玉、惜春
两人口中咿咿呀呀的惊呼。正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支玉茎拔云天。」

  宝玉起身揉搓一回妙玉的椒乳,趁着牝内浪水润泽,扶住那杆孽根,寻往阴
穴戳去,噱道:「小和尚且进去,囫图洗个头罢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提起
双腿,深吸一气,卵头至根,尽力狂捣。果然是:「碧纱帐里卧佳人,烟笼芍药
;青草池边池洗和尚,水浸葫芦。」

  妙玉被入得香汗浸肌,嘴里心肝肉肉乱叫,尽力耸推肥臀,车马相迎凑趣,
欲把那卵儿吞进,颤着声儿说道:「二爷,且慢缓些!我一点星儿气力也没有了。」

  宝玉见她递了降书顺表,不敢只寻一处化斋,拔出肉卵,将两女香肩酥胸并
排,横睡一枕,左摸右捏二女阴户,一杆阳枪这边耸耸,那边戳戳,左右开弓。

  果然是怡红一身武艺,肉棒天下无双。好似那「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
嫩荷风。」真个是「淫林至尊,狂採花心,号令金钗,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
与争锋?」两女被耸戳得花容失色,把个身儿不知安排何处。

  弄了半个时辰,妙师慈悲为怀,要为爱徒「减负」,两截藕荷一样的双臂圈
住宝玉脖子,葱指尖尖向他脐下摸去,手捻玉茎,转动细腕,丁香舌吐,含根浅
嚐,细品人生。马眼处点缀嗫吮,吐纳欲尽时,便听得滋滋作响。

  宝玉扶着妙玉粉颈,见佳人口吐白唾,残脂留茎,心神顿振,想戏弄一番,
终觉不忍。见惜春在侧眼巴巴瞧的愣神,便取出那话儿,腾身又跨上惜春身子。
腿儿叠着腿儿,脐儿贴着脐儿,嘴儿对着嘴儿,直顶牝关,狂捣猛抽。
因吟道:

  「牡丹含露团香雪,难逢双美,足堪惊艳。
  茎入併蒂画入梦,笔描两行诗成韵。

  几番春雨洗新牝,一种相思,两处多忙。
  羞答答谁更风流?不是姐姐,便是妹妹。」

              (《一剪梅》)

  惜春仰卧在禅床上,双目紧闭,一副任君採撷的模样,口里娇喘咻咻,因吟
道:

  「一夜雨狂,不胜娇睏。
  最爱个、花心哥哥,偏能做、难堪羞事。
  贪欢处,轻抚牝弦,别有轻妙。
  乍露嫩香堪折。春醉洞房。

  忍不得,恣情呜啜。锦帐里,低语偏浓。
  携尘事,笑问冤家,许伊偕老?」

              (《两同心》)

  这边宝玉驾轻就熟,那边惜春款款相迎。两个如漆似胶的光景,叫妙玉看得
尘心大动,牝中津津做痒,嘤声细语哀道:「你这痴妮子,好会闲磕牙,全没个
先来后到的礼数。」宝玉便捨了惜春,搂了妙玉粉颈,鸡啄米般一阵乱亲,又手
抚那两窝圆蓬蓬的酥乳,吃得咂咂作响。

  妙玉兴浓,骨碌而动,却将宝玉置于身下,顾不得那龟头沾满淫液,裂开肥
油油阴户,至尾套进。勾紧了粉颈,双乳晃悠,猛迎了几迎,少不得髮乱钗横,
摇首嗟吁,喘嘘嘘道:「啊……呀呀!我受不了哩!」声调竦竦发抖,几带哭腔。

  玉腿拼命夹着那阳刚之物,花枝儿乱颤,颤着声,因吟道:

  「与郎共参欢喜禅。语还羞、玉唇微启。
  少年驰骋长鞭舞。
  渐深入、牝乡深处。

  凤枕鸾帷能几许。情不尽、吐箫含香。
  双莲承露相与同欢。私语郎、好好怜伊。」

              (《思归乐》)

  剎时间,妙玉那牝心深处涌出阵阵阴精,黏糊尘柄,玉穴内散发出淫糜气息,
腥臊中却留着淡淡的幽禅香味。

  宝玉知其阴精丢了,便又抖擞精神,一路口诛屌伐,因吟道:

  「空门贤师徒,自家好兄妹。
  这欢娱共赴巫山。玉茎斜挑狂。
  一曲好俅歌罢。琼枝玉树相倚。
  春水有幸湿嫦娥。禁果敢偷嚐。」

             (《巫山一段云)

  那惜春见他两人私授真言、欢恋难捨,也暗暗沾酸,啐道:「你们只管州官
放火,怎忘了百姓点灯?」宝玉见惜春叩请真传,果然一片虔诚,便捨了妙玉。
胯下那小沙弥棱头棱脑,重进了山门,与她交媾,又是一番献身说法。

  这呆爷竟成了浪蝶儿,才向东来又向西,乱採花心。三人一床厮滚厮闹,起
身趺坐,做个合欢法会,洒了几多甘露,倒了几番凈瓶,莲池牝水起起落落,竟
是通宵不绝。

  三人搂抱着亲嘴咂舌,摸乳抚阴,着意周旋一番。宝玉笑道:「今宵与二位
仙姑,花开并缔,缔气连枝,真不知是前世敲破多少木鱼修来的桃花运。」妙玉
说道:「你我彼此有缘,后来却要情长意深。你此行去了,切须谨口慎言。若有
人知晓,你我休矣。」

  是夜,他贤师徒三人,同床竞技,裸裎相对,全无保留,教学相长,交流心
得,果然进益不少。真个是欢爱尽情,花憔柳睏,享罢巫山之梦,曲尽交媾之道,
直弄得浑身舒爽,雨露均沾。那宝玉还恋恋不捨,攥攥妙玉的乳,捏捏惜春的阴,
方才更衣起床出了尼庵。

  (看官试想,如今老师带徒弟,只教个粗叶大叶、皮毛学问。即使是生理课
程,也是挂图教习,从理论到理论,哪曾实弹对真靶,岂不误人子弟?怕是「带
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哪有妙玉、宝玉师徒尽心,真个是人心不古!)

  三人穿裳着履,整理云鬓,凌晨别去,再定佳期,于是潜来暗去又有数宵。

  正是:「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不表。


               十 三难宝玉

  却说这天黄昏,宝玉意欲寻李纨去说话儿,以解烦闷,便逶迤往稻花村来。

  从沁芳桥一带堤上走来。只见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山石之后一株大杏树,
花已全落,叶稠阴翠,上面结了豆子大小的许多小杏。宝玉因想道:『将息了几
天,竟把杏花辜负了,不觉到「绿叶成阴子满枝」了。』因此仰望杏子不捨,心
中惭愧莫明。

  步入院中,鸦雀无闻。宝玉便顺着游廊,来至房中。却见香菱手里做针线,
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

  宝玉走近前来,悄悄地笑道:「嗳哟,好鲜亮活计。这是谁的,也值的费这
么大工夫?」香菱不防,猛抬头见是宝玉,忙放针线起身,红了脸,羞道:「还
不是给你这……」刚说了几个字,却说下去,又恨道:「你才懂得来,大奶奶身
上欠安哩!」

  宝玉惊道:「大奶奶害什么病?」

  香菱见问,又往前凑了一凑,向耳边说道:「你挪这时候才来!前阵子妙玉
领了人天天僧道不断做佛事,赵九先生也答应收下兰哥儿,大奶奶十分欢喜。可
自从上月行了经之后,这些日她针线慵拈,茶饭懒吃,只是长吁短叹。夜里翻来
覆去的总睡不着,白日眼皮儿不住梭梭跳,愁闷得人颠倒。」

  宝玉戏道:「呵呵!懒将烟粉施,羞对菱花照,大约是寡妇思春,想要我调
理弄经的意思?」搂着香菱亲了个嘴,道:「既是红娘撮合有功,张生敢不以身
相谢?姐姐或不见弃,也分的一杯羹吃。」香菱猝不及防,被他把裤儿扯落,抱
坐在花梨藤心圈椅上。

  香菱嗳呀一声,红着脸推却,啐道:「你做梦呢!大白日做这杀人放火的勾
当!不怕打墙动了土,惊动外人。」

  宝玉立在地上,笑道:「这里可有外人么?」把她两腿拍开,叹道:「多日
不曾相会,我这小兄弟都感到空落落的,成天歪厮缠人,闹要茶吃。」一时精虫
上脑,哪管什么有人窥见,把那话儿拿在手,粗硬的一截,认準阴户位置,挺身
就要耸入。

  香菱浑身酥麻,用手来挡,急道:「二爷此时竟不能,光天化日的,叫人家
好端端议论。等进去见着大奶奶,说完了正经再来!」嘴里言辞虽厉,语意竟是
开门揖盗之意。可见,宝钗说她「呆头呆脑」,也不无道理。

  宝玉听了这篇呆话,独合了他的呆性,不觉又是欢喜,又是悲叹,心中暗算
:『可惜这么一个人,没父母,连自己本姓都忘了,被人拐出来,偏又卖与个呆
霸王。这么一个好女儿家,还是用我这须眉浊物抚慰一下才好!』

  搂定姑娘,那话儿一顶一戳,倒进了全根。原来牝内骚水汪汪,十分滑溜,
因笑道:「你我一则是天缘,二则旧相识的通家往来。叙起亲是姑舅兄妹,怕甚
嫌疑。原来姐姐待我这般亲厚,这里头早备好了茶水,滋润小兄弟。」

  香菱听了这呆爷更痴的话,却碰在心坎儿,脸飞了个通红。到此时,其实是
「恭敬不如从命」,也乐得笑纳。且不管云鬓蓬鬆,搂定宝玉后腰,被抽得阴户
中响声不绝,如老农犁田般唧唧有声。

  宝玉也是明理世故,自然十分倾力,把那香菱阴户着实舂捣,自首至根抽了
数十,问道:「大奶奶真恼了我么?」香菱被挣出一身香汗,一面挺牝急急迎凑,
一面吁吁发喘道:「你又说什么呆话了!大奶奶待你的情也算够亲厚了!如此没
良心的东西,只贪自家取乐,不管别人房上漏雨。」

  宝玉把她两条腿架在肩上,恰似个老汉推车,棍如火烧,顶住花心,研磨几
转,又道:「你且告知我虚实,免得没来由的,又空走一遭。」香菱姑娘家何时
承受过这般风月手段,被摩得臀尖又摇又颠,阴唇且吞且吐,骚兴大发,作出些
千娇百媚的浪态,口中哼哼唧唧,哪顾得回覆情哥哥。

  那牝穴内说痒又不是痒,说酸又不是酸,汤水却是连赠带送,流淌不迭,真
叫人:「宾至如归,乐不思蜀,却把他乡作故乡。」又抽了几十抽,宝玉把持不
定,那话儿连蹦带跳,一时阳精大洩在子宫内。果然也是「主敬客,客敬主,有
来无往非礼也,真个妇幼无欺。」(看官且看,如今世风日下,商家只管缺斤少
两,顾客只管还价打折,哪及当年香菱待客纯厚、宝玉应酬有礼,一叹。)

  香菱搂定情哥哥,才缓过劲来,嘴中嘘嘘答道:「我的好兄弟,弄得我快活
死了!奴家尚且放心二爷不下,何况大奶奶撂荒了这些年,能怪不得她恼么?她
虽说不出口,我猜大约你若知趣些,她也未必硬得下心肠。你就不肯来问候一下?
我听她的口声,心里虽说有些恨你,实在有几分恋你。」

  宝玉方才恍然大悟,匆匆草草收拾。拐过几个弯,跨了几道槛,随香菱进了
里面香闺。但见烛灯半明半灭的,影影绰绰,那李纨淡素妆饰,只着一身白色素
裙,钗歪鬓鬆,掩着怀,手中控着一条白绫汗巾,玉容寂寞带闲愁,慵懒地斜倾
卧榻,露出白玉似的一截藕臂,丰韵嫣然,好一幅仕女卧榻图。

  原来这些天,李纨既喜宝玉体贴殷勤,所託之事多已办妥,又恼他有些呆气,
不细察自己一片心思,许久不来看视;想存守贞之志,又觉得是「糟鼻子不吃酒,
空担了虚名」。两下踌躇,日间惟有长吁短叹,夜间则槌床捣枕,便觉身体发重,
头昏心慌,四肢火热,只在房中将养。

  俗语说:「女要俏,三分孝。」想不到李纨一袭犒素胜似雪,别有一番风韵,
就似羊脂白玉做成的玉人儿。宝玉见了,魂魄被勾去大半,老着脸上前忙作了揖,
问道:「嫂子身上可好些?」忙陪笑脸,搭讪道:「这几日园子里摆酒唱戏,头
一折演的好《白蛇传》,嫂子可有心肠一起去看?」

  李纨乍见宝玉,病倒好了七八分,却又心中羞恼,只满脸娇嗔,正眼也不看
宝玉,半日方说了一个「好」字,便道:「我没这么大福气禁受!我只当宝二爷
再不上我的门了,谁知道这会子又来了。」

  宝玉见李纨不欲理他,待要虚心下气哄她,又见香菱在侧,不好下气的。因
而便寻方法先支她出去,然后又陪笑问长问短,温存道:「嫂子害的什么病?气
息奄奄的,叫弟弟好不惦记心疼哩!」

  李纨懒懒的,应道:「不过吃两剂煎药,疏散些风寒罢了。」

  宝玉心有所动,便笑嘻嘻挨近前来,悄悄地说道:「我可猜着了,想是嫂子
有了房中的事情,月事不畅,要调理的药,可是不是?我这倒有一个私方子,立
竿见影的灵验!」话犹未完,李纨先喝道:「这妇道人家的事情,是你小孩子家
该多嘴的么?真是该死——」刚说到「该死」二字,又把口掩住,两眼就红了一
圈。

  宝玉犹自不死心,强嘴道:「嫂子怎知我还是个孩子,你试过了么?」上来
抱住李纨,就要吮唇呷舌。李纨将手一挡,心突突地乱跳,脸似晕醉一般红,啐
道:「打嘴儿!你个小猴儿,满嘴喷咀,还不是嘴强人不强?」宝玉不服,手拍
拍下体,道:「我这里是货真价实,可要比嘴强多了!」

  李纨听了这呆爷戏语,脸上讪讪的,双目恍惚失神,好似参禅的一般,低着
头细嚼这句话的滋味儿,半晌也不肯言语。

  宝玉见这般景像,着了急,慌道:「嫂子,我又把你惹恼了么?」果是「心
有灵犀,情意相通。」李纨方回过神来,娇躯微微一颤,心似乎在隐隐作痛,低
声道:「你明知我会恼,还来拿我煞性子!」竟有些哽咽起来,叹息一声,喃喃
道:「瞧你这话里头,也有些热乎劲,这次不与你计较。」宝玉听了,悬着的心
方沉下来。

  且说李纨见宝玉一些性气也没有,凭她怎么冷淡呵斥,还是温存和气,自己
倒不好意思的了,脸上方有几分喜色,便说:「你不用和我调嘴戏舌的了,来此
有何事体?」

  宝玉见了这段娇羞,魂都没了,早不胜其情。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便掏出
李纨所嘱物事——贾政老爷亲笔所立的文书,低声哑气地说:「嫂子所託之事,
均已办妥!」

  李纨见了,忙起身,大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二爷还当了真,敢是有驱
神召将的符术?」

  原来,李纨所嘱宝玉三事,别有深意。对妙玉,那是假宝玉坏她名节,以洩
相轻之恨;对赵姨娘,那是借宝玉以笼骄蛮之心;对王夫人,则是託宝玉以解后
顾之忧。事若成,渔利之计可售。事若不成,宝玉也须回转覆命,再徐图之。稻
香老农此计,本想收一石多鸟之效,不料却遇到个呆鸟。这宝玉是实心实意之人,
哪知恩嫂有这般九曲回肠子,这些天竟是一去无音信。鱼儿不咬钩,可不愁煞了
渔翁?

  宝玉见问,因笑道:「若非天作之合,人力岂能为之?这倒不是道家法术,
我行的却是用兵最精的所谓『守如处女,出如脱兔』、『偷香窃玉,出其不备』
之妙法。」又笑央道:「天机不可洩漏,嫂子欲知端祥,可取酒与我吃。」

  李纨便唤香菱準备酒食。须臾,安排果酒上来。李纨暖酒相与合座,桌上别
无他餚,不过清洁果品。二人对酌,香菱边上侍立,扯定宝玉衣袂,斜睨秋波,
暗递眼色。

  李纨斟了一杯酒,手拿着敬了他半盅,剩了半杯自己吃了。宝玉回敬,让李
纨先吃了半杯,自己吃了半杯。李纨酒量本浅,吃得一杯,两颊晕红,愈加标緻。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风韵。」宝玉见李纨微有醉意,千般娇羞,恨
不得一口吞进肚内。自觉酒沉了,心里突突的往上撞,便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搂
住道:「亲亲,这几个月来,我的魂灵儿随你去了,眠思梦想,废寝忘餐,今日
才得机会。」亲了一口佳人香腮,闻之令人醉魂酥骨。

  李纨佯推佯让,啐道:「你读圣贤经书,怎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宝玉笑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慾存焉』,也不是圣贤所言么?读圣贤书,
也要得懂一点人情才是。」那只手悄然从李纨衣襟下伸进去了。

  香菱见他二人谈兴入港,便躲到屋外去了。李纨深以香菱知趣,哪知香菱也
为着自己的心上人。

  且说李纨藉着酒意,虽假微拒之态,也似醉如痴,花心无主,任凭宝玉摩其
双乳,佯推阻道:「小贼囚!有这样厚脸皮没廉耻的!连个礼数也不知道。你今
番可是盗嫂了,我若叫将起来……」刚说到这里,却把个脸飞红了。

  宝玉见她几次三番心贞性烈,及听到此语,已明知她心回意转,喜不自胜。
便拽她坐在膝上相搂,劝酒摸捏,抱着亲嘴,会意地嘻笑道:「恐怕今日非叔叔
盗贤嫂,却是贤嫂来盗叔叔了。捉姦见双,但叫无妨。」

  李纨听得浑身火热,连笑带骂道:「玷辱家门的孽障!家丑岂能外扬,要做
持刀动杖的强盗,还装腔编派人家?」

  宝玉因戏道:「孔子曰,偷书不叫偷,叫窃,读书人的事么;盗嫂不叫盗,
叫淫,自家人的事么。何况你淫我淫,两相情愿的事么,岂通算私通,只能算得
沟通。」掀起她的夹裤,伸手入裤中去摸牝户。

  李纨面上作烧,啐道:「按二爷意思,天下强姦之案竟都是无罪的了。」却
欠起屁股来,让他来摸。

  宝玉笑道:「今日姦情是有,但却是和姦,而非强姦。你我本是一对。」李
纨把葱指在他脸上一戳,道:「这般涎皮赖脸的,谁会和你配对!」宝玉笑道:
「如今,我们是『黄鹰抓住鹞子的脚』——两个人都扣了环了,怎么不是一对?」

  李纨讶道:「这些日子,为何我怎么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宝玉探手
入怀,扪着胸乳,陪笑道:「我若有福消受嫂子,情愿就这么一辈子守着过日子。」

  两个说风话耍子,你戏我,我挑你,愈加亲热,一递一口儿饮酒咂舌。宝玉
伸手摸捏一遍她身上香馥馥的酥胸,又游到她小肚脐下,只觉细鬆毛下牝肉已湿
乎乎,启开莲瓣,微捻其蕊。

  李纨此时被宝玉春心撩动,蛮腰款摆,揣着羞脸,脸颊升起醉人的酡红,娇
声道:「你好下流!一天大似一天,偏有这些胡枝扯叶的。」

  宝玉见了,心摇目蕩,不能定止,口中不说,心中暗道:「我若下流,才不
管不顾呢,哪会挨到今日。」还未开言,又听李纨笑道:「滑嘴的淫贼,我可不
这里闲着和你犯牙儿哩!也罢,既要成全你,须索把话挑明。」那俏脸酡红,顿
了顿,细声道:「二爷,还有一事得相烦则个。」

  宝玉听了此言,如坠泥潭,暗暗地叫苦。本以为鹹鱼翻身——好事来了,不
想却是「唐僧取经,八十一难还欠一难」,只得收了燥气妄念,虚声下气道:
「但凭嫂子差使!」

  那李纨扭怩作态,羞讪满面,杏眼含泪,低声道:「你珠大爷过世后,未亡
人蓬门久闭,花径未扫,诚恐云雨难禁,狂将不堪,乞二叔护持。」

  真个是:

  「万般愁情无计除,低眉拨弄白袖巾。
  梨花带雨更堪怜,直叫公子心欲狂。」

  那宝玉得了这几句话,没想到佳人出这难题,却是「卖肉的切豆腐─—不在
话下」,乐得两脚打跌,可不是喜从天降?原来,这呆爷因见这珠大嫂子平日闺
禁最严,裙下密壶滋味,怕是「鹌鹑要吃树上果——想吃够不着」。哪知李纨这
座冰山,几次三番早被自己春水暗暗消融,竟是:「世上无难事,也无须登攀。
天上落馅饼,只待有心人。」

  这时节,这呆爷一点灵犀灌顶,却诌一个谎,笑道:「嫂子勿忧,这房事不
适之癥,不难治的。我这里却向妙玉禅师讨的一副丹药方:

  温情脉脉二钱,甜言蜜语五钱,两情相悦十钱,相思泪两行,爱心丹一个,
沧海之水一瓢,巫山之云一片,佐以羞羞答答几许,以山盟海誓为罐盛之,以阴
阳相济之文火慢慢煎熬,置于香闺锦衾之上,待罐中旷男怨女之气蒸发,以琼浆
玉露煽之,以花前月下为炭,只须春宵一夜,将火势加旺,药剂可成。

  每日一剂,其味殊异,温凉兼用,宾客得宜。内则解欲化念,通经理气,宁
神安志,开胃养颜。外则和血脉,舒筋脉,去风散毒。

  睡前吞服,病重者可早晚两剂,或酌情加减药量,则云愁雨恨自解。惟其味
甘中带苦、酸甜兼容,依弟愚见,须你我男女共服为宜。

  其效如神,用过便知。其中细理,一言难尽。且待我与嫂子两而合一,性与
命和,身心交媾,二气相济,牝穴得阴阳之精,才能神归气复,返本还源,自然
见玄关一窍……」

  话未说完,那满腔春意融心,逗得李纨酥麻了半个身子,就扶着宝玉肩臂,
笑道:「好个歹舌头!说得人哭不得,笑不得!」

  那宝玉因见,不觉神魂摇蕩,手舞足蹈起来,扶起胯下那悄然而立的硬物,
嘻嘻笑道:「那药方子缺了一样,还得这劳什子作个药引。」

  李纨纤手捻了捻那话儿,啐道:「怕是这淘气的坏东西,被那骚尼姑吃了头
道哩!」言毕两人逐入闺房,笑解罗带拥入香帏。

  烛光照着李纨胴体丰腴瓷白,嫩乳尖凸;腹下耻处,稀鬆鬆毛丛掩映着嫣红
穴孔,肉唇儿如受惊小鹿张缩不已;花房里的花蕊探头探脑,娇娇怯怯,如未出
阁小姑娘。

  宝玉分开妇人玉腿,伸出手指轻拨两片秘唇,羞处流出的淫液,沿着牝沟阴
壑津津潜流。埋头嗅了嗅,腻香熏鼻,把嘴对準阴门一阵乱舔,舌头伸入牝中舔
刮。

  「不……不要,好痒痒哩……」李纨丰满的娇躯立时一阵颤慄难奈,双眸朦
胧迷离似笼水雾,雪白的肌肤彷彿要滴出水,潮红如晕,声音若带哭腔。玉人声
如黄莺啁啾、娇娇怯怯的样子,愈发令宝玉怜爱不已,屏住气,细端那阴门真个
生得凈白,牝丘几根稀疏细毛,淫水微濡,恰似含露桃花摇曳,好不可爱,唇肉
上方还藏粒黑痣。

  大观园最为隐私之秘,就如此暴露无遗,宝玉心头又悲又喜又叹,五脏六肺
都似被汤水烫过,一阵酥麻。原来,那李纨姿色在红楼十二金钗中算不得绝色无
双,偏让这呆爷牵肠挂肚,可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

  因笑道:「恭喜,嫂子真是有福之人,兰哥儿将来必定金榜高中,大嫂子还
要带凤冠、穿霞帔呢!」李纨奇道:「好个不害羞的涎脸,混说什么痴话?」宝
玉道:「我常听见相面的说,屄里养颗痣,养儿成大志。」李纨听了半信半疑,
喜道:「但愿应了二叔的话,也不枉……」

  说到这里,宝玉褪下亵裤,胯下甚长大那累垂伟长的肉具,颤巍巍,露棱暴
筋,红润润的一个尖头,比寻常分外粗大。妇人灯下看见,唬了一跳,用纤手扪
弄,沉甸甸,亮光光,心中爱煞,却佯惊道:「嗳哟!这硬东西是什么药引子?」

  宝玉笑道:「我的大奶奶,吃了酒,也拿我来打趣着取笑儿了。这乃是小爷
身上的造化之物。」李纨不觉嫣然一笑,戏道:「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带在身上,
不怕人偷了去?」宝玉笑道:「嫂子若是喜爱,尽管拿去品嚐便是。」手把住那
累累坠坠的孽根,递到妇人唇边。

  见此久违好物,一时间李纨心头扑扑的乱跳,桃颊泛潮,情动难忍,乜斜了
双眼,心中叹了几回:「真是冤孽,这童子鸡的味儿,真个早忘了。」双手执定
宝玉那嫩屌儿,果然是英雄年少,就有驰枪跃马之势,把个久旷妇人瞧得眼热,
低垂螓首,香津频咽,啐道:「好个祸害妇女的班头、滥採花心的强盗,却叫人
爱不的、恨不的!」说毕忍不住,竟款启猩唇,香舌沿着玉颈缓慢游移,时而舌
尖舐其马眼,往来品咂;时而拨刮龟棱,粉脸挨擦,百般爱抚;时而挑弄两颗春
丸,含在口里,吞入裹出,让宝玉惊诧莫明!

  原来,李纨与妙玉虽同属闷骚型女人,却平素关係不洽,老死不相往来,也
算美女间彼此相轻。两人又都有相同的闺房绝活──品得一口好箫。不同之处,
她们二人与宝玉承欢相戏时,那李纨主动些,初次交媾,就一展媚力,算是老马
识途、重操旧业,到底是老成持重。那妙玉被动些,还是宝玉这师傅领进门,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算是后生可畏。相比之下,妙玉虽是后起之秀,毕竟姜是
老的辣,李纨略佔上风。

  不过,若单评技艺而言,那妙玉品箫是含根浅嚐,细品人生。那李纨品箫是
品咂玉茎,如吞人参。两人滋味虽有不同,只是技法有别,箫功却同属一流。想
来能上《红梦》十二金钗正榜的绝世佳人,都是脂粉堆的英雄。看官不可不仔细。

  且说不消半柱香,宝玉那英挺之物没棱露脑地摇撼,愈发撅硬起来,豪气迎
人,竟不知个谦逊三分的礼数。这小和尚竟与大和尚一般呆鸟,可叹!

  『没想到贤妻良母的大嫂子,也这般狂野!啷哩个啷,还让不让人活了?』
宝玉脸上阵阵火烧,愈发且惊且喜且叹:『本是个千娇百媚的如花美眷,却硬被
逼成槁木死灰的贞节烈女,可不是比逼良为娼更可恨。我今以情动之,以情诱之,
她就有这些惜爱之态。始信窃玉偷香之事,有志者事竟成。可知普天下守寡女子,
如她者又能有几人矣。』

  正胡思乱想,只听外头丫鬟说:「宝姑娘来了。」却是宝钗随身丫头莺儿的
声音。那李纨、宝玉二人真个是贼人胆虚,躲藏不是,穿衣不及,在床上唬得浑
身乱颤,身体没个安排处。

  香菱也听见声响,穿不及中衣,迎出来,连忙道:「原来是姑娘来了,大奶
奶才躺下睡着呢!」宝钗笑道:「因见这两日大嫂子声色怠惰了些,不似往日一
样,便顺路来问候。适才听袭人说,宝兄弟也来了!」香菱乍着胆子说:「二爷
才坐一会,有事早走了。回头我自会对告诉大奶奶,姑娘惦记着她呢!」

  宝钗见香菱脸上神情阴晴不定,话语吞吞吐吐,全不是往常磊落大方的模样,
又见屋内残灯闪灭,心中诧异,却早料定十分之六七,暗想:『这香菱疏于人情
世故,扮不来假戏,定是其中有诈。前些日子,诗社即景联句,就窥见李纨与宝
玉眉来眼去,叔嫂二人戏里戏外似有情丝。难道平日自己与黛玉两蚌相争,反倒
让李纨这稻香老农坐收了渔人之利?好个口口声声槁木死灰的大嫂子,原来竟是
盗香老农,偷腥不留痕!』虽甚实伤心,口中却道:「那倒不必,你替我多照应
些大嫂子就是了。」

  眼前似乎望见屋内两人邪淫难言那种光景,宝钗只觉身子阵阵燥热,一泉黏
腻的淫汁从秘处涌来,挂在蛤嘴欲滴未滴,脸似火烧,心如刀绞。再坐不住,又
假意和香菱殷勤了几句,便起身去了。一路上蹙眉咬牙,嘤嘤泣泪,痛恨李纨不
守妇节,思忖:『你做得初一,我就做不得十五?』暗暗拿定收拾之计。
有诗为证:

  「宝黛当初偶未成,此时谁合更关情?
  可怜稻香风华在,百年犹传禁脔名。」

  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听得宝钗出了院门,宝玉脸上犹热,心内突突的乱跳,真是意外之事。
因想这事非常,若传出来嫂弟私通,自己倒罢了,李纨一命难存,保不住还要带
累旁人。暗谢香菱这回心机沉稳,学得几分急智,若圆谎不住,就露出马脚来了。

  李纨却想,怨不得别人都说那宝姑娘心肠好,会做人。因定了一会,见宝玉
仍是神魂未定,笑道:「人家牵肠挂肚的寻你,你自顾这边高乐去,抽闲也去看
看人家也是。」

  宝玉摇头道:「我何尝不知宝姐姐的心意,只怕偏了这头,林妹妹心里又不
自在了。」亲了一下李纨那琼鼻,又掏了一把那丰满的白臀。

  李纨叹道:「昵而敬之,恐拂其意,爱博而心劳,最终恐虎头蛇尾罢了。」
说得宝玉满腹狐疑,李纨怕勾出他的痴病,忙移了话题,道:「日后你便自知!」
又说:「放着宝钗和黛玉都是仙女似的,只爱和别人胡缠。明儿让人知道了,看
你有什么脸见人!」

  宝玉怀着鬼胎,正色道:「其实她们与你比相比,还有一样不如。」李纨依
偎在他怀里,讶道:「是哪一样?」宝玉笑道:「堂前扮贞女,闺床变淫妇,她
们还逊嫂子三分。」言毕,仰首大笑。

  李纨脸上嫣红一片,丰满酥胸急剧起伏,嗔口骂句粗话:「小屄样子!狗嘴
里吐不出象牙!就会说些侮辱斯文的话!」嘤咛一声,披着头髮,骑在宝玉身上
来膈肢乱挠。宝玉触痒,笑的喘不过气来讨饶,李纨方住了手,笑问道:「你还
说这些不说了?」

  宝玉笑道:「再不敢了!」翻身起来,把李纨推在枕上,将两只金莲搁在肩
上,笑道:「是贞是蕩,不试怎知?」探手把玩起的一对椒乳,胸前乳鸽肥硕难
握。玉山高耸,两点嫣红处,如新剥鸡头肉般。

  这呆宝玉吮其双乳,咂咂有声,细细端祥一番,心中胡思乱忖:『毕竟是府
里的大奶奶,连奶子都比姑娘家的大得多。』嘴里因笑道:「嫂子,你这右乳略
大,左乳略小,乳头仰上,乳毫二三根。果然是:『罗衣解处玉乳颤,两点风姿
雪成峰。谁消受,春宵云雨同眠时,曾呼二爷亲口嚐。』相书说,此女主贞。嫂
子乳丰肉美,健欲善育之徵,子女多福泽也。」

  李纨此时心如酒醉,任他顽弄,口中哼哼道:「这才是读书知礼的正经话。」

  宝玉忍住笑,手指摸了摸妇人腋下,一本正经道:「嫂子腋毛柔细,主聪敏
而谨慎、和顺而贤淑。」又俯身嗅了嗅,又道:「嫂子腋下有汗香,全无狐骚,
真正上品秀女,主性明敏而贤良,且子女亦贵。此古人选妃之定法也。」两手藉
机向下揉捏妙牝、向上揣摸香乳,如孩子吃奶一样,得了这个又捨不得那个,细
细将李纨玉体雪肌到处品咂一番。

  李纨被吮摸得兴起,脸衬桃花,意乱神迷,讶道:「二叔,司塾里也有教这
样的学问?」却由得这呆爷胡摸乱捏。少顷,一个如醉如痴,一个四肢酥麻,两
人满脸都憋得通红。

  宝玉蕩意悠悠,故作神秘地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面相学问,
天机不可轻洩。」拨转妇人玉体,让她手膝支身,屁股高耸。从背后空隙看去,
但见高翘的肥臀正朝着自己,浑圆光洁,在她有意无意的扭动中,不知羞耻地摇
晃着;纤柔的腰肢玉环般弯下,整个的粉白背部和高翘的雪臀,幻成优美的弧线
;浓黑的阴毛丛里粉红的牝穴,微微翕张;玉腿间的桃花源淫露津津,清莹白浊
流到股沟间,羞怯微皱的菊蕾紧涩濡湿,似乎不染一丝浊气。

  想不到素日青春孀居的大嫂子,何等端庄幽雅,眼前竟是口中哼哼叽叽的,
扒腿翘股,张牝露屄,隐私之处纤毫毕现。这喷血画面,别有一番销魂之态。宝
玉心想:『原来天下女人都似水,所谓贵贱之分,不过是一块遮羞布挡住而已。
罢了,我这污浊男儿,少不得要为妇伸屌、替天行淫一番。』

  可叹,这呆爷受了圣贤之书教诲,竟是如此「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后世
子弟,不可不引以为戒!

  且说宝玉一时欲罢难忍,情不自禁分开妇人肥硕的臀瓣,手指沾点牝穴花蜜,
蜻蜓点水地揉搓那娇嫩菊蕾,在嫩湿的皱褶上轻按几许,探入腻滑蜿蜒的秘道。
果然,是门户层叠,宫院深焉。

  李纨双颊红晕似火,秀眉微蹙,似有几分幽怨,娇喘微微道:「好二爷,这
这排粪腌髒之处,也何好看的!」宝玉听了童心大起,竟用手指捅了捅李纨粪门,
俯耳低声道:「嫂子肛门无疮无斑,便孔不痔不疡,真难得洁凈矣!」

  李纨情知这呆爷戏弄,玉靥羞红,啐道:「你这下流种子,果然是亲近不得,
尽说这样没根蒂的话!」在他额上敲了个爆粟。

  宝玉只把两颊相偎,鼻孔向着李纨玉体乱嗅,两个情意浓稠,因笑道:「我
的亲亲嫂子,人家说的可是正经学问,所谓『身无疮疣,方生凈土』。岂不闻『
昔日东汉皇后梁莹进宫裸检时,皇帝圣旨所命:周视动止,审悉幽隐,其毋讳匿,
朕将採焉。』今日兄弟择贤作俪,传宗接代,斯事甚大,岂是顽笑之举。劣弟不
才,也是按朝廷选妃成法,摸其乳,探其秘,闻其味,察其肤……」说着,又以
手抚其妙处。

  却见妇人脐下三寸之地,颅肉隆起,牝毛疏秀,正中肉缝翕合失度,如嗷嗷
待哺的雀嘴。再细观摩弄一会,牝荫中臊水湿漉漉的,将舌尖放进,牝肉噙了多
时,舔得李纨酸胀难忍,口内气喘不绝,胀红了脸,怨道:「我的呆爷,只管舔
弄人那小便处做甚?叫人魂灵都飘散了!」

  这呆爷知她情动,却佯作不解,噫了一声道:「怪哉!真异相也!」李纨见
他说得郑重,且又正言厉色,只当是真事,因问:「有何奇怪?」

  宝玉见问,忍着笑顺口诌道:「牝户者,即生殖器是也。坎中之精,丹中之
铅,外阴而内淫。关係女子之重要部位也,牵乎闺阁名誉气节。是为贵贱之门,
亦生死之户也。」

  顿了顿,因叹道:「好嫂子,你这牝户真天下罕见!唇肉莹然,血色充盈,
阴毛稀疏,春水鼓蕩,此女贞淑幽娴,守贞可靠,乃温文尔雅、善事夫婿之相。
可惜细观之下,阴唇肥厚,玉门狭窄,形如蛤蛙。凡此妇者,必春情早熟、贪慾
宣淫类也;况且,阴肉内摺,阴蒂贲起,牝形丰凸肥腻,是为色情旺盛,守贞中
变之徵。」说着,将手覆在那柔软嫩肉上轻捻,掌心来回婆娑两粒挺凸的相思红
豆,沉吟道:「嫂子这牝户,其色主贞,其形主淫,种种轻浮,贞洁断难矣!」

  李纨被宝玉搂在怀中,口中香舌,任其品咂,呜呜难啧出声来,好容易挣脱
一口气,翻身爬起来,用手指戳在宝玉额上,按定宝玉,笑骂道:「我把你这烂
嘴的小淫棍,满嘴里放屁胡话!却还会佯憨,倒和我拿三撇四的!」说着便拧。

  宝玉搂定李纨,连连央告:「好嫂子,饶了我罢,再不敢了。我因见你的牝
户可爱,忽然想起这个相书故事来。」两个新人浓兴叠叠,脸偎着脸,厮偎厮抱
;吻唇咂舌,呜咂有声;你摸我,我摸你,直觉遍体滑若凝脂,熏香如梦,真个
是:性趣盎然,情痴如迷。

  宝玉留个心眼,暗暗把将那话儿,凑準佳人软软腹下那细缝儿,抹弄半晌,
颠了两颠,往内一耸。因牝里液露汩汩,不需用力,只一下便尽根没入。

  李纨还在宝玉耳边莺声燕语、撒娇撒痴的,出其不意之中,那温酥如馒头般
的牝户内送进一根扞麵杖,口中「嗳哟」一声,不觉将肥臀迭得甚高。

  宝玉心里甚是怜惜,有意百倍温存,将那话儿趁水带滑,浅进缓出,轻抽慢
提,孜孜地舞弄起来,心想:『嫂子她青春美貌,守了十年寂寞,好不容易春心
复萌。待我与她个甜头,不要负了她这片情。』龟头乱研乱擦,竭力奉承。那嫩
穴骚水又淋淋流出,其滑如油。

  宝玉浑身畅爽,禁不住覆耳对李纨道:「好嫂子,莲门久闭不见客,一经入
内爱煞人。」至此,这呆爷方晓得,「拿面仗吹炉火——一窍不通;持玉杵捣牝
门——阴窍便通。」原是典书上重未载明的至理学问。

  那李纨四肢耽然于枕褥之上,被戳得酥酥溜溜,痒痒痛痛,扭不是,不扭又
不是,翕翕然畅美,一言难语,娇吟道:「好兄弟,花径重开缘叔扫,乍觉人间
好滋味。」

  宝玉见李纨如此风流情趣,不由兴起,一发显手段,尽狠拔出,或猛或缓,
一掀一颠。那肉根如蛇钻、如猫舔,椿到佳人花心,椿得李纨口呻气喘,蹙眉啮
齿,不由阴户淫水浸浸,屁股乱耸乱颠,肥乳乱扭乱颤,声娇气微,娇唤道:
「好弟弟,要快活死我了!」

  宝玉情兴骤起,曲了双膝,将李纨两腿岔开些。那话儿在阴户中如牛拱地,
来回穿梭,真个是:紧也可,慢也可。重也可,轻也可。深也可,浅也可。仰也
得,覆也得。前也可,后也可,真弄得李纫情软心怯,娇躯摇了几摇,摆了几摆,
口里鸣哑不止。

  良久,宝玉复令李纨跪于床,耸起肥臀,展露那鼓蓬蓬、黏腻腻的阴耻处,
从后悠然戳屄,极力抽拽,往来上百回,直抽得个李纨阴牝内汁水直流,后臀一
点低一点低地塌下去,檀口挤出若断若续的浪叫声。

  那宝玉也不动,就伏在李纨背上,轻抚乳肉,揉捻乳头,笑道:「问贤嫂,
你是贞,还是淫?说是贞,屌来抽;说是淫,屌不抽;只说贞,只顾抽。」说着,
腰间那话儿恣意戏弄,一抽一送,眼瞅着牝缝中蜒渗出湿答答的黏液,沾湿了一
丛乱蓬蓬的阴毛。

  宝玉嘴里啧啧讚道:「好嫂子,你这牝田肥水多汁,号称稻香老农,果然不
假哩!」腰部不断耸动,那根硬物似长蛇引路,直入直出,疾戳那紧窄的门户;
又似初生牛犊,粗犁狂耕,狠狠蹂躏妇人的柔软花蕊。

  那李纨凤眼半闭半睁,臀部一迎一送,酥胸挺起放落,不断迎合那生猛的穿
透;阴牝或吞或噬、半包半容,感觉到少男阳牝每一寸颤动,身体每一个毛孔都
要张开迎接;淫谷内翻江倒海,一股浓冽的浊流如春潮涨满又慢慢退落,似乎有
嘘嘘的尿意,又夹杂些便意。阴牝深处的那份苦闷、辛酸、兴奋和甜蜜,似乎如
阳光照到心田,万物争荣,奇峰竞秀,又柔和又灼热。嘴里想哭哭不出,想乐乐
不得,呢喃不清,呻吟不绝。

  猛然间,这呆爷戏语听在耳里,李纨反似得到解脱,睁开眼,啐道:「小坏
蛋,小男人,就会欺负你嫂子!你怎么不说你是……噢呀……轻点……」被宝玉
屌儿一掀一顶,她的下体乱扭,颤着接着道:「说你是……是那淫红公子!」身
子猛然抽搐,按捺不住嚷了一声,双腿死命地夹着宝玉那坏根,牝缝里早漾出一
股浪水儿。

  这宝玉手指沾些阴唇开合处渗出的牝水,嗅了嗅,又伸到李纨唇边,哪顾得
贤嫂满面羞郝,笑道:「好嫂子,你这闺懿闺範,真该让姐妹们学学才好哩!」

  那李纨早识得这呆爷胸中学问,哪敢接招,只腻声:「好哥儿,不要这样孩
子气!」用纤手轻捶情郎胸部解恨。

  两下尽情绸缪,宝玉兴发,喘口气,因吟道:

  「水中月,镜中花,如花寡嫂懒梳妆。
  惜娇花,叔堪怜,痴情谁种,新婚燕尔。
  抽!抽!抽!

  鸳鸯枕,何曾共,云雨巫山叔嫂情。
  叔屌硬,嫂牝嫩,玉杵轻捣,欲拒还迎。
  送!送!送!」

              (《钗头凤》)

  李纨紧绷着肥臀,被顶得一拱一颠,身子飘飘如坠云雾,心帙摇蕩,回首流
眸羞道:「活油嘴,你怎么学得这许多鬼话儿在肚里?」双颊酡红,颤着声,因
吟道:

  「嫂如飞絮,叔如流水,相沾便肯相随。
  灵根乍进,恩爱重圆,匆匆共惜佳期。
  欲去又依依。
  似蜘蝶迷花,鸳鸯戏水。
  永久相亲,叔嫂共戏,鱼和水。

  哪堪狂抽急捣。低声嘱情郎,莫太轻狂。
  嫂为叔痴,叔为嫂狂,倒凤颠鸾堪爱。
  半羞还半喜。
  香阁共此时,与郎相偎。
  好一个风流郎,不肯将奴放。」

              (《望海潮》)

  两人谐谑笑语不断,待麈柄出入稍缓,宝玉笑吟道:「手把玉茎插嫂田,低
头便见心中怜。拥衾吻嫂品牝香,退茎原是更向前。」又道:「考评至此,聊佔
一偈,权作贤嫂考语。」因吟道:

  「我退你进,贞焉淫焉?
  非贞非淫,亦贞亦淫。
  卿乃何人,卿本花魁。」

  李纨听了玉颊绯红,翻身起来,纤手狠掐宝玉,笑道:「你这歪刺骨,真真
就是我命中的『天煞星』,我把你烂了嘴的!」

  宝玉连声告饶:「唐突佳人,罪过!罪过!」俯倒闪避。

  李纨淫兴更炽,就引纤手拽那麈柄,翻身坐上宝玉,柳腰探了几探,以牝口
就麈柄,遂成倒浇蜡烛之姿,至尽其根,便一举一落,往来起坐,狂浪起来。妙
牝儿如活生生的鲤鱼嘴,或夹或吮,或点或吸,竟将宝玉那话儿裹挟套弄得欲酥
欲脆。

  毕竟妇人力气有限,渐至玉腿酸麻,四肢乏力,胸乳颤颤,香汗腻腻,支撑
不住只得俯倒在宝玉身上,下身仍竭力起伏下桩,口中娇声不绝,也笑吟道:

  「倒插叔茎入花田,眼前春色梦中颜。
  滴滴珠泪为谁鹹,寡牝哪堪公子怜?」

  亦道:「春试至此,也送你一偈,便作贤弟考语。」因吟道:

  「我下你上,姦焉盗焉?
  非姦非盗,亦姦亦盗。
  君乃何人,君本花贼。」

  他两个贾府鸳鸯,情兴摇蕩,淫水淋灕。宝玉淫兴更炽,翻身又起,抖擞精
神,复用九浅一深之法。玉茎挤开花房细褶,浅送轻抽,就觉花径紧腻包容,宝
玉笑道:「到底是大嫂子,这牝肉厚腴,岂是姑娘家可比。」

  李纨双脚搁起,臀儿乱颠相凑,只觉牝内一阵麻痒一阵酥软,沁骨难挨,一
声声娇颤:「好弟弟,好酸……好胀哩!轻点,慢点插……」

  这软语嘤啼听在耳里,好似发情春药。呆宝玉笑道:「我倒是全依得嫂嫂,
只是下面这小僧恐不依的,他在这里寻事哩!」反愈戳愈勇,玉茎如鱼翔浅底,
深送尽根,把那凸起的肉丘顶到极至,龟头连触玉人娇弱的花蕊,娇嫩滑溜难言。

  这下子可是「龙王爷凑着了热闹—─涨大水了!」李纨只觉花房最柔弱要紧
处,被浪蝶狂採狂袭,一道极酸极痒直贯心田,彷彿被顶穿了身子,虾蜷起娇躯,
哆哆嗦嗦地反手来推,嘴里乱呼乱嚷:「好弟弟,莫弄了!要丢啦!那儿要丢哩!

  不,不是!是要尿啦!啊啊……嗳呀!「果然禁受不住,牝穴内飙出一大股
不知是尿水还是淫水的白沫,湿透床褥一片。

  那宝玉正在稻香花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仔细埋头,翻犁勤耕,
不意间牝缝里春水决堤,迸出一大泡热乎乎的白浆来,玉茎一片黏黏花白,子宫
内那颗花心似咬似吮着龟头,真个酥透入骨。

  宝玉顿感新鲜妙绝,故意把那话儿拖在牝口只摩不入,李纨问道:「偷心贼!
为何戏弄人?」宝玉淡笑不语,李纨哀求道:「好弟弟,你是最可怜疼人的,哪
有做事做一半的理?」牝内作起怪来,恰似有百十只蚊子咬痒般难禁。

  宝玉笑道:「好嫂子,只听闻『嫂溺授之以手,权也!』可这出牝入阴的,
却是夫妻房事。嫂寡,授之以屌。劣弟帮贤嫂,不知是权的,还是权不的?」

  李纨牝内正痒的猫挠狗舔一般,如「吊桶落在井里—─难上难下」,听了这
呆爷半疯半傻的痴话,又是气又是恼,心摇神蕩,软语相求道:「好恨心的弟弟,
好……好羞人哩!你要怎样?」那杏眸流转,一抹嫣红嫩酥胸。

  宝玉见嫂子这语声娇颤、髮乱钗脱之态,心中大乐,戏道:「你从前床上怎
么叫我哥,今天也怎么叫我。」

  李纨大窘,半晌难言,低声不住叫亲亲。宝玉笑道:「不够亲热。」李纨脸
上飞起一片红晕,低哼央道:「等会……」宝玉复逼之,李纨方狠狠心,咬银牙,
启檀口,声细如蚊地唤道:「达达、亲达达……」不觉将宝玉搂紧连亲嘴儿,亲
得呜咽有声,玉手握住那根热乎乎的香肠,恨道:「还不把这害人的东西放进去!」

  宝玉笑道:「嫂子,你这久旱之田,正该徐徐蓄养。你号称稻香老农,怎不
明此农耕之理?」可怜外表闺容整肃、内心苦楚孤独的李纨,此时如同宝玉拽在
手里的风筝,挣不得也脱不得,骂不得也笑不得,反而「泪流琼脸,梨花一枝春
带雨」,幽咽泣道:「你这毛孩儿,懂得什么世道艰难,你可嚐过『守着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的滋味?」一头说,那珠泪早流满面。

  这呆爷这才着了慌,搂住佳人千哄万劝,连连亲嘴赔礼。遂将功补过,尽根
顶入乱抽,低头眼见那妇人牝户时锁时张,一幅殷勤相邀、难割难捨的待客模样。

  剎时,那龟头胀麻难忍,浪得发酥,不由得重抽轻拽,连耸带叠,长短急徐,
越进越力。真个是:「行之力,则知愈进;知之深,则行愈达。」

  弄得李纨梦呓般地低一声、高一声地细吟:「喔……我的好二爷!……好难
捱哩!不行了!要……又要丢了!快快!哎……哟!」随着呆爷由根至底一杵,
嘴里失声唤了一声。

  宝玉心里似猫挠似的难受,全失了法度章法,尘根在水汪汪的湿穴中冒冒失
失地左一舂、右一捣,哑着声问:「嫂子,我把你戳痛了?」

  李纨劈张着两腿,那湿漉漉的私户迎门开张,层层褶皱的嫩肉收缩翕合,吞
噬着少年莽撞青春的欲望,嘴里呓语般一边哼道:「不!不是痛!是痒……是屄
屄痒!呜……好羞人……」一边高翘粉臀,极力迎合着宝玉那偌大阳物雁来又去
的舂捣。那肉户缠绕、蠕动、挤压着肉茎,滋溜滋溜地响个不停。丝丝隐隐的腥
臊味伴着妇人香腻的体味,在闺室中散之不尽。

  果然是:
  「玉杵沉钩摇,密壶微滴长。
  浮桂弄嫦娥,露寒凝白露。」

  身下妇人已是意乱情迷,两人交接羞处缠缠绵绵、迭迭重重纠缠着,让宝玉
不禁心旌摇蕩,口中胡乱吟道:「天有日月,地有山川,嫂牝芬芳,弟承兄后……」
耸身大弄,直抵花心,渐渐语无伦次地问道:「好嫂子!你怕痒……我天天来戳
你屄屄……好么?」心中那份怜爱满足、那份不伦羞耻、那份狂乱不羁,如细雨
飘逝流连,伴着阳具轻柔的顶套,绵绵密密地耸入那肥腻腻的肉穴。

  李纨被戳得阴户燥热,樱唇微张,似哭非哭地泣道:「好弟弟,屄屄痒……
要天天……戳!夜夜戳!」随着这一进一捣,李纨似乎被弄得晕死过去。心底最
深处那份少女如水的柔情、新婚燕尔的羞郝、怀孕乳儿的母爱、青春寡居的痴怨
嗔恨、无可挽回的宿命和沧桑感,各种滋味如百味杂陈般翻涌而出。如霜如雪的
白沫不时从牝孔泛将出来,顺着臀沟往下淌。牝户一片狼籍,室内春意摇曳。

  那宝玉见了,愈发慈悲,吟声:「阴藏其气,阳发其精。放之不失,收之不
盈。」方才精关大开,浴佛放生,将养多日的小蝌蚪游入妇人牝田,去寻机缘,
总算得偿自己平生夙愿。果然是:「因佛心者,大慈悲是,今能放生,即具慈悲
之心,能植成佛之因也。」

  李纨偎贴情郎,承受其精,只觉一股热流浇牝蕊,心飞飞,魂蕩蕩,如大病
未愈一般浑身乏力,瘫倒在枕席之上,半晌方醒,喘吁吁道:「心肝二爷,真要
了我的命!」妇人闪白闪白的胴体沁着香汗,漾着微芒。那阴牝处浊液潺潺,床
褥上污迹斑斑,狼籍一片。真个说不出的香艳淫秽。

  宝玉那话儿郎当而出,男人精水混着妇人爱液,泉流无声,滴落直下。正是:

  「爱如泉涌涓涓注,两岸牝草争肥茂。
  香溪水美碧腻色,清浊相间自分明。」

  李纨牝户狼籍一片,忙取出汗巾抹拭牝口残汁,因笑道:「你这偷花贼,我
生生被你姦污了。我如今月事才凈半旬。掐指算来,恐是受孕之日。若这一下被
你弄得了胎,待分娩生下来时,算你的小侄,还是算你的儿女呢?」

  宝玉也笑道:「俗语说的,寡妇嫁人,给个驴钱。不过是兄死弟娶其嫂,我
多给了驴钱罢了。」把个妇人雪白身子、酥润香乳又摩了一遍。

  不想二人一时戏言,竟一语成谶。日后,宝玉、宝钗二人成婚后,李纨仍难
断与宝玉的旧情,常藉请宝玉辅导兰哥功课为名,与其私相暗通,绸缪依旧。

  贾府满门被抄时,负责查抄的官员上报,李纨守寡多年,又不理家,贾家各
罪,暂无她参与的证据,而皇帝最提倡所谓贞节妇道,故将她们母子除外,不加
拘禁,仍住稻香村里。在贾府被查抄以后,大观园里其它地方都被勒令腾空,加
上封条了,唯独栊翠寺、稻香村两处允许暂住。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宝玉与惜春、李纨旧情难断,尤其是稻香村
依旧雄鸡唱晨。两人男欢女爱,一来二往,「工夫不负无心人」,李纨竟意外怀
孕中标,分娩一子。幸得宝钗大义识体,为全李纨贞名,便谎称自己所生。

  此事令李纨、宝玉、贾兰感谢莫名,均称宝钗为「德言容工,四德俱全」。
李纨遂更加严格地督促儿子苦读。贾兰也不负母亲一片苦心,中举得官,建立功
勛,而李纨也就终成诰命夫人。李纨移花接木,自以为得计,哪知宝钗假痴不颠,
静不露机,却藉此轻剪枝藤,叫宝玉恩移爱易,终让那情郎的万千恩宠集于自己
一身。

  李纨平日虽是心机暗藏,浑不似凤姐那般聪明外露,其结局也不过是:「桃
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可见警
幻金陵十二钗判词,本是命中注定,并非空言。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李纨笑道:「说嘴的郎中没好药,我敢嫁,你可有胆娶我么?」宝玉亲
着嘴,道:「心肝,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哩,我告饶罢。」

  李纨闻话,默然良久道:「与爷苟合,节行已亏,将来仍终身守节,也是有
名无实。欲做个长久夫妻,又苦于有口难言。必须想法,要得长久相与才好,勿
使剩蕊残葩,空随流水。」又虑长住荣府,虽则老太太疼爱,终是依人门下。想
到这里,抽泣起来。

  宝玉不忍,慰道:「嫂子说的是,就守着清白,也没人来替你造牌坊,落得
空担虚名。我决不让你孤帏守老,依然寂寂春宵。」又发誓道:「我若有心负你,
明儿我掉在池子里,叫个癞头鼋吃了去,变个大忘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
』病老归西的时候儿,我往你坟上替你驼一辈子碑去。」

  说得李纨「嗤」的一声笑了,一面揉着眼,一面笑道:「还只管胡说。呸!
把你当块肉儿,原来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宝玉接过汗巾来,也将那话儿拭凈,对李纨道:「你这汗巾与我罢。」李纫
道:「髒兮兮的,你要它做什么?」宝玉把她抱得紧紧的,道:「好嫂子,我留
着作个纪念,闲时当念想,睹物感嫂情,两不见,但相思。」一连亲了好几个嘴。

  李纨心想,她同贾珠正经夫妻一场,也不曾有这番恩爱,真个是:「别有欢
娱处,承恩乐未穷。」便一把搂过他脖子来,说道:「亲弟弟,你我若能一辈子
这般亲亲爱爱,就是死也心甘。」把个嫩生生的舌尖递入他口中呜咂不休。

  二人重聚风流,勃然淫兴又起,再行合巹之礼。妇随夫唱宛转,男俯女仰,
枕畔情态,压倒牛郎痴女。真个是:

  一个是青春孤孀,十载回春,渴中求水,再嚐初婚滋昧;
  一个是少年英俊,今朝风流,乐善好施,亲承雨露之恩。

  一个是朦胧初醒,粗壮玉茎顿雄,探肉穴,提抽顶揉,风流如似偷香蝶;
  一个是热闹重兴,嫩娇阴牝宣淫,叉玉腿,颠迎摆摇,合欢裁就两情浓。

  一个是鸳鸯枕上施媚,观音坐莲,玉腿盘根弄精神;
  一个是红罗帐中逞勇,拨草寻蛇,抄点斜劈来刺牝。

  一个是久旷的文君,寡闺空闲,且顾眼前之好事;
  一个是独居的潘安,嫂弟情分,只是帮衬些为妙。

  你既空虚,我亦寂寞。互借枕席,侍寝良宵。旧嫂子便为新娘子,小叔伯更
作大丈夫,更觉你贪我恋,方才是雨腻云香,氤氲调畅。从此「二五之精,妙合
而凝」。

  这一夜,这少妇与那少年罗帏共寝,尽情恣意,相亲相爱,两意相投,几度
香汗透胸,玫瑰着露。两个贤嫂弟,闺床竞技,你替我舔屄亲乳,我替你吮屌吹
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竭力盘桓,全无一丝羞怯之态,果然有「更高、更快、
更强」之风采。

  云雨既散,二人同衾共枕,极情尽致,曲尽温存,各诉衷曲。此时已闻更鸡
唱晓,李纨对镜梳妆,宝玉便为画眉理鬓。少顷妆毕,相顾而笑。宝玉意欲未尽,
叹道:「真是欢娱嫌夜短,却恨金鸡报晓早。」李纨叮嘱道:「好二爷,不可走
漏了风声,行事隐慎些。」宝玉点点头。

  至晓临别,两人一夜未曾合眼,卿卿哝哝,道不尽的温柔,说不出的缠绵。
李纨殊有恋恋之意,遂起身叫醒香菱,一路往后园而去,引至院门,香菱自回楼
去了。

  话说李纨与宝玉私盟订情后,两个云情雨意,温柔缠绵,难捨难分。那宝玉
博爱无私,抽空还要去栊翠庵,与妙玉、惜春相亲相近,贤师徒三人共参欢喜禅,
同悟男女双修之妙境真谛。

  这呆爷倒也慷慨大度,每回挺起灵根,妙植佳人牝户,情浓欲尽时,这边收
取些牝池之琼浆玉液,那边布施些自家之雨露恩泽。这少年纯阳精液,可谓天之
灵地之气,直把妙玉、惜春浇灌得更如初浴少女,愈发红润饱满,盈盈款款,一
时羡煞鸳鸯,妒煞比目。宝玉三天两头也得去相伴宝钗、黛玉、湘云、探春等众
红楼姐妹,掏心掏肺的,互诉些心曲。

  贾府乃礼义大家,宝玉免不得也要抽身向王夫人、薛姨妈、赵姨娘那头晨昏
问安,受命伴眠,行些儿子天伦孝道。宝玉有时到贾母住处点卯,请安道乏,那
鸳鸯姑娘服侍贾母睡后,就要拉着宝玉到自己小屋内,两人少不得一番鸳鸯戏水,
共浴爱河。

  这宝玉就有些分身无术,却不忘警幻训言,替天行淫施爱,从无怨言牢骚。
那李纨久旱得了及时雨,自与宝玉阴阳交媾后,更是春意盎然、含露生鲜,就如
同少女初恋,食髓知味,起先仅要求情郎五日一小聚,十日一大聚。

  那呆小叔宝玉倒也罢了,毕竟少年英雄,招之即来、来之能战,自然是拿得
起、放得下。这贤嫂李纨却犹自不知足,愈发性起,真把小叔视为自己造化之物,
如同「盘中之餐,一日不可或缺」,短日长夜的轻易不肯放过,勉强要求三日一
小聚,六日一大聚,才堪堪满足心愿。

  日间两人是唇舌交缠,耳鬓厮磨,或谈些虚诗闲词,或是弹琴弄箫,或是赏
云观花;夜间则相拥而眠,肌肤相亲。真个是:「云淡淡天边鸾凤,水沉沉交颈
鸳鸯。」

  李纨处事精细小心,生恐下人嘴多言杂,走漏了消息,偶尔就拉香菱,与宝
玉同上闺床。主僕二人效那娥皇女英,赤身露体地共侍一夫,其情可鑒。加之李
纨自幼饱读圣贤诗书,为人端庄贤孝,自然明白「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不
若与人。」之道理,又让宝玉施惠给屋里的小丫头龄官、执事的周瑞家媳妇。那
宝玉乃是信纯厚实之人,有甚事只顾贤嫂吩咐,无不欣然领命。果然是:「道法
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那小丫头龄官,本是贾家买来唱戏扮小旦的,生得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
薄腰纤,袅袅婷婷,大有黛玉之小女儿娇态,且戏又唱得极好。元春省亲时,她
的演唱便得到了贾元春的称讚。她本与贾蔷相好,哪知贾蔷竟是情薄义寡之人,
待到宫中老太妃薨了,朝廷下令,各官宦家中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
贾府决定,买来的十二个伶官愿意回去的,叫父母来领回去,有不愿意回去的就
留下。危难时刻,龄官竟不到贾蔷的相助,幸亏李纨收留在屋内,龄官、贾蔷两
人就此恩断情绝。

  龄官遭此情劫,本是心如死灰,哪知还能得到宝二爷情爱,如同「天降甘水、
地出澧泉。」真个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只盼年年有今日、
岁岁有今朝。可见人生情缘,各有定分。

  那龄官小姑娘不通世事,倒也罢了,周瑞家媳妇虽生得白凈丰满,却是好花
不结果,婚后八载竟是膝下无子,平日暗自哀痛声声、涕泪纵横。没想到与宝玉
一晌贪欢,这呆爷将无数精血注入妇人牝内,虽是春风一渡,却产出个大胖儿子
来,可见:「子息从来天数,原非人力能为。」这周瑞家媳妇乐得唸佛不迭,对
李纨、宝玉二人感恩不尽,暗暗把李纨视为观世音转世。

  那李纨的住处稻香花村,仅有数楹茅屋,外面编就两溜青篱,在堂堂赫赫贾
府中,只能算是陋室清居。有赖李纨善持家事,却是满园杏花红,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情郎,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牝琴,阅性经。无丝竹之乱耳,有性爱之滋养。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曹公曰:何陋之有?果然是和谐世界、有容乃大,充溢着情馨爱香的雅緻情
怀。看官仔细思之,这李纨本是青春丧偶,材不足以成大事,却稳稳做的贤妻良
母。可见女人当自强,爱情不等人。

               【本文完】
0

精彩评论